越影微微笑着,一只手却有意无意地搭在了越千秋的肩膀上,直到小家伙哎哟一声叫了出来,想要挣脱却死活没办法,他方才若无其事地说:“真不告诉我?”
“真不告诉……哎哟,不行了,影叔你饶了我吧!”越千秋没想到越影这么不苟言笑的闷骚家伙竟然也会和自己玩泰山压顶逼供这一招,逃又逃不掉,求救也绝对别想跑出个救星来,他只能郁闷地举白旗投降。
可正当他准备说出实情时,却不想脑袋上被敲了一记暴栗。
“别对我说,对老太爷去说。”
兜来转去,还是要去对越老太爷坦白,越千秋顿时无奈得很。等到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到了鹤鸣轩大门口,还想打点一下说辞拖延时间时,却不防背后被人重重推了一把。
被这把猛力一推,他跌跌撞撞进了门,脚下不稳,差点跌了个趔趄。等稳住身形,抬头看到越老太爷正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那严肃的样子犹如审案,他顿时有点傻。
“臭小子,我让小影去押你,还磨磨蹭蹭这么久?快老实过来让我拧耳朵!”
越千秋下意识地捂住耳朵,等到越老太爷不耐烦地拍扶手,他这才一步一步挪了过去,却没去越老太爷身边,而是隔着书桌在另一边站了。可即便隔着一整张桌子的距离,他却没想到年纪一大把的越老太爷竟是猛地扑了过来。
习武有成的他倒是可以后退让开,可为了防止老爷子有个好歹,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被人揪住了领子,然后……当然是被使劲揪了揪耳朵。不用看他就知道,耳朵肯定红了!
“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
等越老太爷没好气地松手回去坐直了,他才不得不收拾了一下情绪,将安人青带着诺诺去逛街时,诺诺从一串糖葫芦上吃出的越小四那封信原委给说了。至于信的内容,他还没来得及提,越老太爷就骂了娘。
“我就知道,皇上突然召见我,态度大改,绝对是有事!那个小兔崽子,就算要保密,送信就不能好好的送?这要是诺诺随手把那纸一扔,那时候怎么办?专在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上下功夫,闲得他!”骂过之后,老爷子才中气十足地问道,“信上说了什么?”
等到越千秋期期艾艾把软绢再次拿了出来,越老太爷看过后,却并没有如之前那样雷霆大怒,而是默默坐在那儿微微沉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低低叹了一口气。
“如果让小四自己来选,他是绝对不希望你们去那边给他添乱的。只不过,此番你大伯父去的缘由你知道,你们师徒俩都算是武人,去了倒也可能帮上点忙,至于是不是帮倒忙……”
“爷爷放心,我一定管好师父,绝不让他帮倒忙!”
听到越千秋这信誓旦旦的保证,越老太爷顿时被气乐了:“不只是你师父,还有你!从前你闯祸有我兜着,还有长公主向着你,可这次远去敌国,稍有不慎就得用自己的命来偿,你有心理准备?”
“当然有!”越千秋昂首挺胸答应了一声,心里却知道,自己去北燕那是另有目的。
自从因为金枝记成为众矢之的之后,他知道朝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因此完全不敢在金陵随便招揽人手经营势力,给自己和越家招祸。
至于玄刀堂……那小打小闹,处处都过了明路的,根本就不算经营。武英馆也是一样,毕竟一切都是摆在太阳底下,堂堂正正。
可此去北燕,那就不同了。
自从知道越小四在北燕当驸马,自从知道北燕秋狩司二把手,精明强干的楼英长上吴朝的地盘来了,他找专业人士商量,定下了一揽子发展计划,七年来在那儿其实下了不少功夫,现如今终于可以过去看看了!
只顾着自己得意的越千秋根本没有注意到,越老太爷看他的目光颇有些复杂。那不只是欣慰,自豪,竟然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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