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之前派去南苑猎宫接他的人明明白白说是奉皇帝旨意,请他和使团其他人一起搬入宫住,可昨天才刚刚入住一直接待吴朝使团的南苑猎宫,今天却突然挪地方,联想到严诩越千秋带着三个小的,跟随晋王萧敬先还有越小四进宫“讨公道”,他怎能不浮想联翩?
因此,他对庆丰年甄容和小猴子还客气地点点头,对严诩和越千秋却是一板脸道:“跟我进来,好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知道越大老爷这一路上就没少训斥过严诩和越千秋,当那位威严深重的正使大人气冲冲入内,严诩和越千秋交换一个眼色后赶紧跟上时,小猴子忍不住拉了拉庆丰年的袖子,低声问道:“庆师兄,要是让越大人知道我们在皇宫里翻墙,他一定会发火吧?”
庆丰年看到前头越大老爷的肩膀一下子僵了一僵,他顿时非常无奈地瞥了旁边这多嘴的小家伙一眼。都这么久了,你难道就不知道那位正四品的老大人耳朵和练武人似的很好吗?
果然,当那三人消失在了正房之中,哪怕两扇大门已经关上,每一个人都能听到里头犹如疾风骤雨一般的数落:“翻墙?你们竟敢在这北燕皇宫里翻墙?在金陵城里飞檐走壁还没闹够吗?要到人家这皇宫里来展露你们的武艺?严诩,千秋年纪小,你怎么也胡闹!”
就连甄容也忍不住被越大老爷的大嗓门给震得吓了一跳,等想到今天自己肩膀上那刺青曝光,他忍不住心想自己会不会也被拎进去教训一顿。然而,当他瞥见门前有侍者张头探脑,而越大老爷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甚至还传来了严诩的求情声,他不禁有些愕然。
听动静,越大老爷不会是已经气得直接拿出长辈的架子追打越千秋了吧?可越大老爷从前没那么过火啊,莫非是做给人看的?
正当他这么想时,就只见大门突然敞开,紧跟着,他就只见越千秋一溜烟出来,到了他面前不由分说抓起他往屋子拽,等到了门口,人把他往门内一推就立时三刻关上了门。
目瞪口呆的他就只听越千秋在外头扯开喉咙说:“大伯父,你有功夫也教训一下甄容,他今天比我会惹事,那可是老大的麻烦。”
房门外头,见小猴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越千秋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祸水东引,没见过吗?”
小猴子赶紧摇头,仿佛还有条尾巴在摇:“什么叫祸水东引?就是找人顶包吗?九公子你有空千万教教我,我从前被师父抽的时候,只知道哭喊求饶,其他啥办法都没有。”
“我的办法,你学不来。”越千秋耸了耸肩,心想他哪能告诉小猴子,因为他的靠山是越大老爷都奈何不了的越老太爷,所以越大老爷也就是嘴上喷一下而已——更何况,现在就连这嘴上喷也是大多做给外人看的,让甄容进去挨两句不是什么坏事。
不但无害,反而有利于纾解心理,想也知道,甄容这种性格的人,在青城派肯定是乖宝宝一个,平日师长绝对不会冲其动辄发火。而面对北燕皇帝那诡异的态度,甄容眼下肯定心乱如麻,还不如让越大老爷好好喷一下,毕竟,他那大伯父的训斥,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听的!
因此,自己摆脱了听训命运的越千秋三两步窜到门口,见几个刚刚还张头探脑的侍者立时各归各位,做认真洒扫状,他就当没看见他们之前的小动作,笑吟吟地招手叫了其中一个过来,随手丢过去一枚黄澄澄的金钱。
见人顿时直了眼睛,他就开口说道:“我问你,上京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如果是打听什么犯禁的消息,那侍者也许还会犹豫一下,可听到越千秋竟然问如此低级好回答的问题,他立时紧紧攥着那枚金钱,满脸堆笑地说:“有郊外的西山,有古战场上的黄金台,有能俯瞰西城的五雁塔,有十金一盘珍馐的天青阁……”
越千秋饶有兴致地听着,随即还吩咐人一样一样说得详细一点。见其他侍者一个个都盯着自己,他突然随手从腰里抓了一把金钱撒了过去,见人先是迟疑,随即就立时蜂拥去抢,他就非常促狭地拍了拍手。
“我其他没有,就是有钱,我还想知道,上京哪儿的酒最好喝?哪儿的姑娘最漂亮?哪儿的坊市最热闹?哪家店的毛皮药材最好……能盖下其他人的都有赏!”
眼看越千秋的问题从哪里的酒最好喝,哪里的点心好吃,哪里的姑娘最漂亮……渐渐到问哪个公主最漂亮,哪个皇子最风流,侍者们最初虽说还有些犹疑,可禁不住越千秋出手实在是太大方,问的又都是些关于那些金枝玉叶的鸡毛蒜皮问题,最终都得到了回答。
就在越千秋慷他人之慨,拿着从秋狩司赢来的金子,仿佛败家子似的收买一些根本无足轻重的小消息时,北燕皇帝的最新决定飞一般地传遍了各处。
和午后突然撤换禁军三将军的消息比起来,皇帝突然要接见南朝使者接受国书,这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结合上午晋王萧敬先和兰陵郡王萧长珙联袂带着几个吴人去见皇帝,大多数朝贵都把矛头指向了那两人。
明明已经准备南下出兵,萧敬先和萧长珙这是想干什么!
第三百一十七章 打探和闹事(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