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不对了\霁月警惕越重,等问了几个细节之后,她本能地觉着这其中有问题。只不过,她却没有认为冯贞是说谎,而是只觉得芯头看到听到的那些,很有可能是别人的设计。可紧跟着冯贞无意间说出来的几句话,就让她有些不能淡定了。
“周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且,当时那包厢里的人说话声音很不小,就算是醉话,这也已经过分了吧?再说了,他们还说,城中兵马肯定会夜袭,趁着这机会打开城门正好{们还大骂刘将军反复无常,说这次坑也要坑死他T了,外头还有其他人经过,说不定不止我一个人听到了”
“你怎么不早说!”听到还可能有人听见,周霁月只觉得脑际险些炸裂开来。她再也顾不得冯贞,转身一阵风似的跃上马背,重重打马往之前那城楼飞奔而去。
奋涟冲的同时,她脑海中转过了无数念头。如果只是有人故意放出风声,搅乱城中军心民意那是最好,可如果不是如果不是的话,那又为什么会提早泄漏风声?莫非是以泄漏风声为名,逼着某些人不得不立时三刻行动起来?
尽管扑面而来的夜风带着丝丝凉意,但周霁月却觉得整个人燥热得无以复加。当眼看兄子所在的那处城楼就在眼前时,她突然听到了一阵沉闷的战鼓声。那一刻,她只觉得汗毛都一根根竖立了起来,牙齿甚至在不自觉地打颤。
她已经是很大胆的人了,哪怕当年颠沛流离,失去了唯一的妹妹,也没有此刻那般惊惶。一想到不远处那道城门很可能下一刻就要洞开,就连腰中佩戴的长剑都没能让她多一份信心⊥在这时候,她听到背后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她正以为是酗子追了过来,可来人那嚷嚷声却划破了这寂静的夜空。
“榷吃边的德安门被人打开了!”
是北边榷场的德安门,不是兄子这位大吴太子眼下所在的万胜门?当这个念头浮上脑海之后,周霁月几乎毫不犹豫地勒转马头就朝来人飞驰而去,随即纵身离马飞扑,直接把那军士给一把揪下了马背。她左手浊军士的领子,继而右手一伸,紧紧锁住了他的喉咙。
“谁让你这么嚷嚷的?”
那军士想要出声嚷嚷,却被她这一招锁喉掐得几乎背过气去,缺氧窒息的恐惧再加上被那杀气腾腾的眼睛一瞪,最终竟是不由自主地说道:“是陈校尉,是那几个行商子弟贿赂的他他嫌弃刘将军上任之后一直压着他,想要去投奔北燕”
听到这里,周霁月再也无心和这个极可能是叛国贼一伙的家伙说话,一记利落的横切把人撂倒在地,她便调转回去翻身上了坐骑。等到风驰电掣赶到了城楼底下,她看见兄子正死命推搡几个侍卫,硬是要从楼梯上下来,却被刘方圆死死拦住,她便立时跳下马冲了上去。
“太子殿下要去哪?”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德安门G么大的声音,我还会听不到?”兄子气急败坏地嚷嚷,整个人都快疯了,“都有人打开城门了,我当然要过去”
“太子殿下过去干什么?主持守御?镇定军心?还是说,自投罗网?”
三个反问把兄子问得一下子呆愣当场,周霁月方才对同样如梦初醒的其他人说道,“看撰子殿下,这不是冲动的时候!我去德安门看看!”
兄子看见周霁月转身就要走,他慌忙就想追下去,可四周围众人早就一拥而上,完全堵住了他的去路。气得直跳脚的他只能大声叫道:“都已经这时候了,要是城破了我这个太子还有什么用?”早知如此,他就用从头到尾把坚守的主意贯彻到底,不用让人出击!
“只是打开一道城门,远没有到破城的时候。再说,也不一定就是内外勾结”
周霁月说到这里,突然就只见城中某处一道火光直冲天际,仿佛是某种特制的传信烟火℃对这一幕,她却不像之前刚从酗子那儿听说消息,以及刚刚听到那嚷嚷时的惊慌。被这一连串的消息刺激,她竟是觉得整个人都如同冰雪一般冷静。
越大老爷的奇特态度,冯贞如同儿戏一般听到的密谋,刚刚被自己拿下的军士四处嚷嚷城门已经被人打开,还有眼前这传讯烟火仿佛一切都在昭显霸州城局面即将失控,告诉城外的北燕大军立时三刻扑上来。可这城中就真的如此处处漏洞?
关键时刻,署理太守的越大老爷却不在太守府里,人在哪?
已经到了坐骑边上的她收回了脚步,随即徐徐转身,竟是又回到了暴跳如雷的兄子跟前,随即扫了一眼四周围那些或惊怒或恐惧或愤恨的侍卫亲军,脸上露出了一个镇定人心似的笑容:“太子殿下不用担心,大局已定,燕军已经落入彀中了!”
“什么?”兄子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管从周霁月这话中猜到了某种可能,但他使劲吞了一口唾沫,还是结结巴巴地问道,“这是圈套吗?”
“十有**。”尽管心中根本无法确定,但此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周霁月的语气却显得平稳而淡然。她轻轻吸了一口气,随即一字一句地说道,“越大人那样谨慎的人,如果不是早有准备,又怎会让竺蝎军率兵夜袭?”
几乎在她话音刚落之际,就只听又是一阵马蹄声,兄子慌忙抬头看去,就只见酗子和冯贞两人一骑,正朝这边飞奔而来。还来不及下马,酗子就高声叫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越大人回来了,他说,城中叛贼不足为惧,德安门那边是故意放人进来瓮中捉鳖!”
那一瞬间,双腿一软的兄子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脑门上全都是油汗!
如此大起大落,跌宕起伏,以为他的心是铁打的吗?
那一刻,兄子完全没有去想,万一越大老爷只不过是诳他的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