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根本不想再吃最后一颗药,可此时面对这诡异的情形,越千秋禁不捉手入怀,捏住了最后一颗药丸,可他还来不及将其塞入口中,就只见周霁月和严诩不约而同上前一步,严严实实挡在了他和兄子面前。那一刻,他终于体会到,自己眼下不再是孤身在敌营。
终于可以享受全心全意靠别人的好心情了!
兄子却不像越千秋那样瞬间绷紧神经,而后又完全松弛,当看到那只巨大的鹰朝着自己这边的方向俯冲而下时,他整个脑袋都是懵的。直到那只大鹰稳稳收势落地,而后大摇大摆来到了严诩和周霁月面前几步远处就这么静静站着,他这才恍然醒悟了过来。
身前有人保护,兄子不禁从周霁月背后探了探头,随即好奇地问道:“莫非它是特意过来把东西送给我们的?”
越千秋闻听此言,却不由心中一动,当即转动脑袋往四周围瞅了几眼。然而,大约是此时切入北燕临时营地的兵马实在是太多,到处都是震天的喊杀声,到处都是兵器声,人员混杂到即便有可疑人隐伏在附近,在这种乱战处处的夜里也绝对无法发现,他只得收回了目光。
而这时候,严诩和周霁月对视了一眼,前者就立时大步走上前去。见那大鹰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而不远处萧敬先和北燕皇帝那郎舅两人也竟然并没有追过来,他就索性把心一横,伸手轻轻一探,轻而易举地将那圆筒从大鹰脖子上摘了下来。
下一刻,这只仿佛已经完成任务的大鹰便立刻再次腾空而起,须臾就冲上了夜空高处,几下展翅之间,就完全消失在了苍茫夜色之中℃对这一幕,兄子简直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半晌才悻悻说道:“会飞就了不起吗哪来的傻鸟,我还有话要问它呢”
都叫人家傻鸟了,你还指望人家能回答你?那是鸟,不是人,背后绝对有人指挥的!
越千秋暗自腹诽,尤其是当看到兄子悄悄来到严诩身旁,眼巴巴地看着人拆开圆筒拿出里头的信笺时,他忍不总想叹气。他不用看都知道,如此神神鬼鬼送来的信,而且又是用当初北燕那位文武皇后曾有过传说的大鹰捎带来的,内容简直是不问自明了。
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里头的内容是真情还是假意从这一点来说,严诩看比谁看都好。
萧敬先和北燕皇帝看了容易发疯,兄子和他看了容易关心则乱,至于其他人看,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泄露了消息,那就是一大堆麻烦;有身份足够,也拥有相对高自制力的严诩,在看过信后用能保证一定的心态,不至于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然而,正这么想的越千秋再次发现,经验主义实在是要不得。因为就只见严诩瞬间额头青筋暴露,随即就破口大骂道:“简直荒谬,胡说八道,全是放屁!”
他突然抬头望天,怒喝一声道:“别再装神弄鬼了,我知道刚刚那绝对是有人在暗中用声音操控,否则那大鹰不会冲着我们飞过来P话就出来说,送一张似是而非的纸条想哄谁呢?就和千秋说得一样,是死是活给个明话,别再耍弄人心了!”
随着他这叫声,兄子顿时只觉心里挠痒痒似的,越发想要弄清楚严诩看过的那封信到底写着什么。然而,当他凑上前去想要偷看时,却差点被无意中挥舞拳头的严诩给击倒。幸好周霁月在旁边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避免了他倒霉出丑。
而紧跟着,他就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回报,因为就只见严诩发泄似的吼完之后,就冷着脸把手中的信笺递了过来。他先是有些不可置信,可愣了好一会儿之后,连弥惊又喜地伸手接过,可只是扫了一眼之后,他那脸上表情就完全垮了下来。
他有些迟疑不决地瞅了一眼越千秋,犹豫了一下,最后什么都没说,匆匆上前就把纸塞到了越千秋手里。而见着严诩之前那反应和兄子这犹疑,越千秋根本不用想就知道信上不是什么好字眼。于是,他在低头一目十行扫了一遍之后,随即就呵呵笑了起来。
他随手把信揣进怀里,见萧敬先已经撇下北燕皇帝往这边走来,而那位曾经君临北边的天子,在迟疑片刻之后,却也脚步沉重地跟了上来。见那两拨被撇下的侍卫你眼看我眼,全都不知所措,地上刚刚被郎舅俩联手利落撂倒的萧卿卿则挣扎起身看向这边,他就笑了一声。
“想知道写得什么是不是?”越千秋拍了拍胸口,随即用非常恶劣的口气说,“可我偏偏就不想告诉你们,你们说怎么办?”
严诩刚刚骂都骂了,见越千秋竟然还在那撩拨人玩,而那边三位果然都已经有两个怒不可遏,唯一一个还把持得住的萧敬先则面色凝重,他就索性大步来到越千秋面前,抢了他刚刚磁的信,又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就大步走到了萧敬先和北燕皇帝跟前。
也许是因为萧敬先至少在名义上还是大吴臣子的关系,他直接把信递给了萧敬先,随即趁着对方看信时,他蠕动嘴唇对北燕皇帝言简意赅地地说了几句话。
果然,当萧敬先看完信时,却是如同挑衅一般和越千秋一样把信揣进了怀里,一点都没有和北燕皇帝分享的意思。然而这一次,北燕皇帝却并没有杯失态。
他深深地看了严诩一眼,随即侧头望了一眼萧敬先,继而头也不回地转身大步离去。当和那些如梦初醒迎上前来的侍卫汇合时,他接过了其中一个满脸崇敬者双手呈上来的宝刀,这才转身直面众人。
“虽然朕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你戴静兰,却不见刘静玄。但仗打到这个地步,毫无疑问,朕确实是落在下风。但夜战这种事,素来有的是不可思议的翻盘机会,现在朕就打算试一试,看看天命究竟归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