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侬看个恁好伐?”请来的木匠师傅不时的喊我,征询我的意见。我看着白底黑字的匾牌上四个大字“兴华学校”,点了点头。虽然全是繁体字,可看起来大气。简体字还没有出现呢!
经过一周时间的修葺,瓦工除了更换破碎的瓦片、粉刷墙壁、起造几排鸡笼、猪舍外,就是木匠的活了。整整八个房间,每个房间六张高低床,联排的衣柜,将四个厢房挤得满满当当。房舍的第一进被我改造成了一个待客大厅外加两个教室,每个教室可以容纳五十个孩子上课,黑板、课桌椅子一应俱全。二进是室内体育室与办公室,体育室里围着屋子周边摆满了杠铃、哑铃及吊环等各式器具。第三进左手是我的起居室兼办公室,中间是一个会议室,一个硕大的会议桌周边摆放着几十张椅子。右手边是女生宿舍,虽然排着十张高低床,但现在就二月她们七个女孩住在里面。
“从今天起,我不仅是你们的大哥,还是你们的校长,老师!”我看着在院子里排成四行的孩子们说道,“从今天起,你们就要开始你们的学生生涯,不仅要学习文化,还要刻苦锻炼,要努力把自己学习成有用的人才!”
对于我把孙家老宅变成一座学堂,二月几个大孩子还是有些担忧的。她们原来以为我收留他们,又买了田地,那肯定是要以生产劳动为主,却不成想我却是要求他们供书上学,这让他们多少有些担心:这么多人,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光是吃喝就是一个巨大的数字;更何况还要穿衣磨鞋,还要请先生,置办办学的开支……,花费不敢想象!
这帮孩子里,二月16岁,最大;15岁的有郑武和丁同、周三伢三个,陆一千、牛威、封凯、李国全、苗贵、青草、阿香、凤仙八个14岁的,其余全是8—13岁的。目前看来能抵些用的也就这14岁以上的12个人。二月被我任命为管长,郑武为副管长,协助我管理孩子们的学习、生活。
“我们这是半工半学的新式学堂。我们不仅要自己劳动,还要完成学习目标!”我初步的目标,不仅要开展农业生产,还要养鱼、养猪、养鸡、养鸭,不为别的,起码要满足孩子们身体成长的需要。当然,这一切需要我们全体动手,半工半读。当然,为了日后的需要,我将会按照半军事化的管理来教导他们。
“先生,侬个么事!”外面呼啦啦涌进来十几个人,手里搬着凉席、服装、鞋袜等物品。为了这些孩子的装备,我可是一气砸下去了将近五百个大洋,要的就是这整齐划一的效果!古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装。换上了统一的黑色学生装,院子里列队的小子们一个个精神无比!让我也喝一声彩。
“我们的目标是,每天认识十个字,百日能做千字文。”我对陪在身后的聘请来的国文教师查良卿和英文教师美国人克里斯神父点点头,至于体育,则是聘请上海精武体育会的学员每周一三五来传授武术,在加上跑步等早锻炼,器械训练,应该也能满足需要。
要说通过办学来收拢小弟,这点我完全是受他日的黄埔军校的影响。要知道这种同吃同住的同学,日后的凝聚力可不是一般的牢固。现在来说,虽然这帮尚属文盲的小子培养起来要缓慢许多,但我通过回忆,知道最近的几年还是处于北洋军阀的统治下,一直要到民国十七年(1927年)才会打破这样的状态,而真正的山河破碎,那已经是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日本鬼子入侵。所以,我绝对有大把的时间。
当然,为了充实可用的人员,我让二月、郑武他们去招揽了武阳、钱进、霍小山、赵四海、李固、顾三金等二十多个十四岁以上的孤儿,组成了一个三十六人的大班,其他原有的孩子组成了一个二十八人的小班。这样,兴华学校在校的学生就达到了六十四人,基本达到了我的要求。
为了维护学校的运转,我们平整了百十亩旱地作为活动操场。又聘请了几个工友办理学校食堂。而拥有的水田、旱地,也是定期组织孩子们进行学农劳动,保证他们艰苦奋斗的精神。
一直忙碌到七月底,花费了近千个大洋,才算是让兴华学校的教学走上了正规。严格意义上说,现阶段的学校还只是一个初级的识字班。不过,中英文同步教学却是兴华的首创。而武术的教授,不光孩子们参加,我这个校长也是积极参加学习,并亲自带队进行刻苦训练。这点让上海精武体育会的现任总会长,上海五金行经理陈公哲先生的好评,认为我是一个真正的精武实践者。
——————
学校的事务总算是走上了轨道,我也松了口气。面对着已经空瘪瘪的荷包,总不能老坐吃山空啊!我总算可以是把精力投向了赚钱的方向。
自从欧战(第一次世界大战1914—1918年)爆发,亚洲的日本、中国做为参战国皆有较大的收获。仅从中国而言,参战后,即收回德、奥在天津、汉口的租界,撤销两国领事裁判权。同时获得协约国许诺:庚子赔款自1917年12月起暂缓五年偿还(俄国仅同意缓还1/3),免加利息;德奥赔款永远撤销(占庚子赔款总数的20.91%,其中德国9000余万两,奥匈400万两);改变《南京条约》“协定关税”条款规定的5%固定税率,允许中国提高5%关税;天津周围20里内允许中国暂时驻军,以防范德奥侨民。应该说,一战中国收益巨大,除收回各种政治特权外,另可折合现金2.5亿元。
而民间,出于欧战各国打得糜烂不堪,而战争又需要大量的物资需求,故而,在美国、日本等生产不足的前提下,中国民族工业也得到了巨大的订单刺激。棉纺、面粉、针织有了长足的进步,而采煤、炼铁、机械、水泥等重工业也有了一定的发展。而这些企业集中的地方,上海绝对是第一位的。
可是随着欧战的结束,大量的战略物资不再被需求,一时间上海的工厂出现了物资积压,停工歇业。而原本活跃在上海市场上的巨大中外资本也基本从实业领域撤出,欧洲、日本的投资冒险家谁也把握不住未来的资本出路。
而作为一个后来者,我知晓历史的走向。超出近百年的知识见识,决定了我才是这个世界的弄潮儿!我的机会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