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这会子我歪躺在胡副所长的办公室沙发里，腿架在茶几上，手里摆弄着胡长海的左轮子。这只左轮子可比昨天见到的强了太多，油光铮亮的，看得出胡长海很宝贝它！
“哗楞楞——”我将转轮打得飞转，其实我是很看不上这种警用的手枪的：威力太小，挨上两颗只要不是要害都不会致命！
“喂，喂！老兄，侬慢了一些啊！”胡长海有些肉疼，顾不上帮我泡茶，“当心弄歪忒了！”
“罢么，这么个么事，阿拉耍的不要忒多呃！”随手将左轮丢了过去，一边坐直了身子。“今朝来两个事体：一只阿拉昨天被青帮个混混讹了，想必侬已经晓得了…….”
“听说了的呀！”胡长海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哪里是青帮的，伊拉才是车站的一帮混混，勿晓得跟了青帮哪个小字辈，就到处寻事头。不过，伊拉每个号头给东头那位上供咯，我这边才阿不好管呀！”
娘的，上供的肯定要分你一份，而且东头是正所长，是你的顶头上司，你当然不好管了！老子几百个大洋都他妈喂狗了！心底狠狠的鄙夷了胡长海一把，我也管不了胡长海暗含的借刀杀人的心思。“你说，把东头的调走需要多少钱搞定？”
“啊？噢！可能……大概……也许……三…….五百个大洋吧！”胡长海嘬着牙花，吭叽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个数字来。
“喏，这是一千个大洋！”我拦着了胡长海伸过来接银票的手，“先帮阿拉办只事，阿拉要建立护厂队！需要一百只持枪证。”
“哎哟，上一百人，要上头局长批准！一百只持枪证问题都不大，有身份就可以。”胡长海倒是清楚，一百人的护厂队，那是小型的军队了，他一个所长还是个副的没这个权力！
“那就报九十九个！好勿啦？！”擦边球咱会打！
“报八十个！哪个去你厂里点验人数！”胡长海心道九十九个不是做得忒明显了么。“不过要等年后那位调走了再办！”
“好额，侬快了一些！”我拒绝了胡长海留我吃饭的邀请，这孙子就是个酒桶，一喝酒没有个一斤开外是不罢手的。
离了乡公所，我就往二马路赶，约了林天成吃饭，他答应给我引荐买卖武器的鬼佬，也没说清楚是哪个国家的。
“哎，李先生，侬来啦！伊拉洋鬼子守钟点，现在还么到！”赶到林天成说的天香居，居然是家正宗的粤菜馆子。按说洋鬼子不是都喜欢到西餐厅的么？！
“噢，好叫侬晓得，伊拉是德国人，原来是礼和洋行副理。喏，就是前头八巴利洋行洋行呀，伊拉德国人吃了败仗，洋行转把伊拉关系密切个阿三个八巴利洋行，大楼啊改名叫八巴利大楼了呀！”林天成对我不了解局势很是有些不理解，跟我解释：“伊德国人不准卖军火呀，伊寻着朋友代卖，英国人，法国人啊没办法！”
他这么一说我就懂了，原来德国战败，军火不准研制，不准生产，不准出口……，协约国是利用凡尔赛和约将德国往死里整。而德国人也不傻，私下里换个地方，换个牌子积蓄干。打着合作、投股的幌子，但是德国仍利用西班牙内战及与瑞士等国家兵工厂合作的机会，继续研发。希特勒上台后，直接就公开了大规模研制生产。不过我不知道德国礼和洋行还和印度阿三合作过。不过，我要的是做买卖，管他是什么人呢！
“施耐德，这边。”林天成和我在楼下等到了这个小个子的德国人，才一道在堂倌的引导下往二楼走。
楼上的包间是红杏厅，偌大个包间就我们三个人，显得很是空旷。我打量了下这个德国人，完全不是那种人高马大的形象，兼职颠覆了我传统记忆中的印象。他个子可能一米六都没有，只到我下巴颏。人也很瘦，两撇焦黄的八字胡，略有点显老鼠须，配上个三角眼，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猥琐。除了那个高而尖的大鼻子，我简直看不出来他有一丝的德国基因。
可他介绍自己是正宗的传统日耳曼人。“叫我鲁克！”这家伙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一副倒霉的样子。可还是很礼貌地和我握手、寒暄。
“你们先聊，这个点才过十点，我下去看看菜，顺便回家拿瓶威士忌，这边没好酒！咱们十二点准时开喝！”林天成是买办场的老手，规矩门清。人介绍到了，就没他的事。至于买卖双方的谈判是商业机密，他躲出去了。定下了时间，这是叫我们抓紧谈呢！
“李先生，听说你想买枪是吧？要几支？”鲁克的汉语很好，带了点山东味，估计是在青岛学的。
“一百把盒子炮，嗯，自来得……你懂吗？”我当然是需要短枪。
“知道！xian货一百个大洋一把，配500发子弹。”鲁克点点头报价，“你知道，要不是天杀的法国人盯得紧，我是不可能卖的这么便宜的！”
我一下子明白了林天成把饭局放在粤菜馆的用意了。“钱不是问题，我希望尽快交货。”我才不管你洋鬼子的勾当呢，我只要能买到货，管你哪个国家的。
“不介意的话。明天晚上也行！”鲁克端起茶杯朝我示意了下，“明天是你们中国人的除夕，可以吗？”
第十章 枪（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