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大都,妥欢帖睦尔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尤其是看到衣不蔽体的汉人,高贵的蒙古人拿着马鞭子狠狠的抽在汉人身上,妥欢帖睦尔竟然没由来的一阵心塞。
这就是我治下的子民?奏报里说汉人生活的很好啊,汉人都心向朝廷啊。为什么是这样的?这还是在大都附近,要是再往南,汉人如何生活?
妥欢帖睦尔有点理解脱脱的做法了,达士帖木儿也是保守派一方的,主张对汉人高压政策。
回去后要不要再换了丞相?要是汉人都是这种生活状态,造反是迟早的,汉人死都不怕了,还怕造反?
谈判正使阿合马看到皇帝的脸色不好,以为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
晚上扎营之后,阿合马求见皇帝后问道:“陛下,是不是臣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陛下指正,臣一定改。”说完就跪下了。
妥欢帖睦尔瞥了一眼阿合马,淡淡的说道:“济宁王,是不是整个大元的汉人都是这样的生活?”
阿合马有点懵逼,思考了会说道:“汉人是咱们的奴隶,都是这样的啊,要是往南,汉人还不如这的呢,这里的起码能吃点饱饭,往南的话,有点粥水吃就不错了。”
妥欢帖睦尔突然暴起骂道:“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敢如此对待我的子民?你们这是逼着汉人造反吗?”
阿合马赶紧跪下请罪。妥欢帖睦尔平静了一下说道:“把你知道的和心里想的都告诉我,不准隐瞒,否则,哼哼。”
阿合马心中天人交战,说不说?说了会不会掉脑袋?
“说!”妥欢帖睦尔再次大吼一声,门外突然传出了拔刀的声音,妥欢帖睦尔瞥了一眼侍卫。侍卫出去安抚侍卫。
阿合马的汗呼呼的往下滴,不说不行了。
“启禀陛下,汉人本就是我们的奴隶,主子打几下奴隶,臣觉得可以接受,汉人最大的问题不在奴隶身份,而在朝廷。”阿合马一说完又低下头。没听到皇帝的咆哮,大着胆子又说了起来。
“朝廷制定的马场策略,将汉人的土地占了大部分,这马场是咱们蒙古人的传统,不能丢,脱脱是心向汉人的,
他执政的几年您也看到了,重用汉人,李慧军就是咱们重用的汉人,还不是一样的造反了?汉人不可能和我们一条心,与其这样,还不如杀光了算了。”
妥欢帖睦尔不可思议的盯着阿合马,他没想到阿合马是这种想法,之前阿合马和脱脱一起执政的时候,没看出来阿合马也是保守派啊。
妥欢帖睦尔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万一传了出去,自己的小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之前好几个皇帝都是因为党政丢了性命,他现在都不敢查先帝的死因。
妥欢帖睦尔郁郁寡欢,挥手让阿合马出去了。
此后几天,妥欢帖睦尔直接装病钻进了马车,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自从进入德州地界,谈判双方的信使不停的来回交换信息,德州北侧的河间路集结了元朝廷的十万大军,南侧由陈东率领的护山后卫两万人驻扎在济南路。
一旦发生战事,护山后卫能不能抗住朝廷的十万大军还两说。这两万大军的目的是给李慧军断后路,保证元军不过黄河就可以了。
“总兵大人,我陪您去禹城,太冒险了。”陈东见到李慧军吓了一跳,没想到李慧军要去禹城。
“呵呵,陈东,你想多了,如果朝廷要杀我,你的两万人都过去也没用,你坐下,咱们叙叙旧。”
陈东闻言做到凳子上,李慧军说道:“陈东,咱们师徒已经四年多没见了吧。”
陈东闻言,眼睛先红了,“先生,自东平路大战后,属下就一直在外,四年五个月没见了。要不是先生教导,我也没机会指挥两万人作战。”
“呵呵,其实你在第一批护山队的时候并不起眼,但你领兵后展现出了很强的能力,这都是你自己争取来的,
如果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学生,即便我把你放到指挥使的位子上,你也坐不住,大家都不服气你,你看看你现在,都是你自己一刀一枪的干出来。”
“谢谢先生夸奖。”
“你们这帮第一批护山队的人成长的都很快,尤其是识字的那些人,好像第一批的五十个人最低的都是百户了吧,卫以上的军官都好几个了。你们没让我失望。”
陈东抹着眼泪说到:“属下当时只是个奴隶,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先生的教导,属下必定肝脑涂地报效先生的知遇之恩。”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你们只要不怨我就行了,我带着你们走向了造反的路,要是失败了,别怨我。”
“先生,您的属下,跟着总兵,死而无憾。”
李慧军呵呵的笑着摆摆手,和陈东聊起了家长里短。希望陈东尽快成家,等战事结束后,李慧军会组织没成家的这帮糙汉子相亲,倒是让陈东摸着脑袋嘿嘿的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