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县的民生凋敝成这样了?”
铁立新皱眉道,“上面听到的都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没想到下面竟是这副惨状。”
成风讥道,“一直以来,不正是如此么?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早些年,我在家乡,这样的场景见多了。
本来是土地肥沃的鱼米之乡,偏偏大族们要兼并,要盘剥,乡民苦不堪言,只能四处流荡、祈活。
劳力不足,大族们兼并来的土地,宁肯荒芜,也绝不肯送给流民们耕种。从这个角度讲,中枢推行改制,当真是挽救民生的德政。
只是,再好的德政,推行到下面,十分能落下两分,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临近正午的时候,车驾进来江夏县城。
一路过来,所见皆是惊人的贫瘠和荒芜,宁夏原以为江夏县城必也凋敝。
岂料,恰恰相反,整个县城人烟稠密,城墙高深,宽阔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一家家商铺沿街大开着,鳞次栉比,沿街叫卖,好不热闹。
导引车驾的天马神骏,兼之车驾上的纹饰醒目。
车驾才进城来,熙攘的街市立时分开,主动避让着道路。
宁夏想查探民情,从车驾中下来,让铁立新和成风先去县衙打前站。
混在熙攘的人流中,很快,宁夏手里就多了一袋包子,五香卤肉馅的,个大饱满,咬一口流油。
宁夏边吃边行,觉得就冲县城的繁华程度,搞好江夏县的民生,希望还是极大的。
快行到内城时,宁夏的乐观消失不见了。
他竟然见到了收费关卡,十个铜元,才可放行。
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内城住的都是贵人,在那里售卖货物,往往能卖出高价。
二者,也是避免穷酸在内城扎堆,惊扰了贵人们,所以要收费。
开始,宁夏还以为这收费的卡子,是县衙所立,再一打听,收费的卡子是汪家所立。
因为他家占了大半条巷子,要往内城,必须经过巷口,因此便设了这道关卡。
宁夏忍着不痛快,缴了十个铜元,进来内城。
沿途,又遇到四道类似的关卡,一路钱先生开道,才终于进了内城。
入得内城,果然清净不少,连街道都格外干净。
来不及细细打量,他便被西北方的热闹吸了过去。
却是一家酒馆前,挤得人山人海,呼喝声响彻云霄。
宁夏正欲探个究竟,便见一个少年捂着肚子从人堆里钻了出来,大量的鲜血从指缝流溢出来。
少年踉跄几步,身子一歪,栽倒在地,正躺在宁夏身前。
宁夏才发现,少年的肚子被划开一个巨大的创口,一截肠子断在外面。
他运指如飞,取出针线,麻利地替少年缝合好伤口,往他口中打入两枚丹药。
奄奄一息的少年,呼吸变得均匀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