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没有了问题,浅野长政却是主动开口向秀家问到“不知道右府是否已经准备好了战后封赏的名录?”
秀家照例还是那副说辞:“主公尚未救出,我这作为臣子的,又怎么能随意的就替主公做出决断,还是等将主公救出之后,再找几位朝中众臣商议之后再做决断吧。”
但是这样的答复浅野长政显然是不会满意的,所以秀家主动向其试探道“参议想要封到何处去?又想要多少知行?”
浅野长政自然是想要在近畿和浓尾找封地的,但是秀家刚刚把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了都,他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向秀家索要封地。
他只能隐晦的向秀家表示“越中确实苦寒,可否在温暖的地方寻一处予我休息?知行不需要太多,即便是和原来一样都可以啊。”
对于他的要求,秀家笑笑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只是表示自己会考虑的。
顺着封赏这个话题,宁宁向秀家问出,战后会对木下家定、小早川秀秋如何安排。
直到此刻秀家依旧没有松口,作为从贼的两人却恰恰是宁宁最亲的亲人之一。
秀家只能表示自己必然会保证两人的性命,但是小早川侍从之事这么多人看在眼里,想要从轻处置确实有些困难。
宁宁是希望可以由秀家出面保下秀秋的,秀家与秀秋过去的关系不错,宁宁还为此打起了感情牌。
但是别开玩笑了,在如今这种时候,你宁宁的面子也就只值保下秀秋的性命了,不然秀家早在关原就让他“战死”了,最起码保留了他的部分名誉。
见秀家还不松口,宁宁退让一步说道:“此战中毛利家不是也在西军吗?而且其来回跳反,行为更为恶劣才是,侍从或许是因为其小早川苗字的原因这才被毛利家所牵连了吧。我看不如就让侍从改回木下本姓,然后让其在大坂直参如何?”
这口锅甩给还没有反正的毛利辉元,是欺负现在的毛利辉元不能解释吗?
况且让小早川秀秋恢复本姓去大坂直参,这不是就等于让秀家的操作都作废了?
秀家好不容易让大坂这边的旗本武士罢了层皮,现在给你们去充实将领,然后再让你们以大坂为中心,重新聚拢出一批死忠党?
所以最后秀家只能表示“自己会给侍从安排好一个好地方安置,以此来回应宁宁。”
等从别馆出来,秀家主动向丰臣辉家询问起他看到的了,又有什么样的意见。
辉家虽然年纪小,但是确实已经有一定的政治眼光了,在秀家和秀贞的补充下,他所猜测的高台院和浅野长政的目的和想法也逐渐补充完整。
“那你觉得浅野参议想要哪里?”秀家又主动问到。
“这”
反倒是丰臣秀贞答复的极快,只听他说道:“恐怕不是浓尾就是近江了吧?再不济播磨也行啊。“
秀家笑着回应道:“我与你看法一致,所以我准备把他挪到肥后去!”
在接待完宁宁和浅野长政之后,踯躅多日的毛利辉元终于送来了消息。代表他来见秀家的是宍戸元续,他是宍戸隆家的孙子,毛利家谱代和亲藩之一,也是毛利辉元的旗本指挥。
可以说他是毛利辉元最核心的家臣了。
他刚一见秀家就表明了毛利家的态度“我家主公与殿下本是盟友,都是受石田治部、丰臣中纳言迫害的人啊,只是最后受了吉川广家的迷惑这才误入歧途。
但是即便是这样,我家主公都未曾与殿下交战过啊!他一直踌躇在吉备,就是畏惧殿下的兵威啊。是吉川广家硬要带着毛利家上了贼船,是他硬要带着人去关原参阵的,我毛利家为此战死了多少儿郎,我毛利家也是受害者啊!”
总结就是态度看着挺好,但是该说的话一句没说,还把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博取同情。
别说是秀家了,就连坐在一旁旁听的辉家都受不了了,直接表示道“南宫山上的毛利家一字三星是假的吗?除了吉川广家之外的其他人也是假的吗?若是毛利大纳言那么控制不住下面的家臣,那或许换一个人来治理毛利家才是正途吧!”
宍戸元续没见过丰臣辉家,但是也知道在这么小的会面中能旁听的绝对不是普通人,更别说他身上的龙胆五七桐纹家徽,还能直接在这么重要的场合直接发表意见了。
但是宍戸元续还是反驳道“这位殿下说的不是,因果关系倒置了啊!正是因为我家主公坚持为左府报仇,这才被大坂方面针对,面临前田侍从和德川内府两面夹击!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家主公才会被吉川广家能逆臣挟持被迫弃明投暗啊!”
但是任凭宍戸元续说了这么多,其实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毛利家家纹和军队出现在关原并和东军交手就是最大的证据,更别说毛利辉元本人还带人包围了冈山城,若是不处理毛利家怎面对的起守城的花房正成和丰臣秀久?
所以,秀家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答复“毛利家被改易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了,大纳言若是不服气自可以带着兵力回去笼城自守。等我处理完了大坂这里的事务救出了主公,到时候我自会带领太小大名去广岛问候大纳言的。
大纳言若是真心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欢迎他带着本部来大坂,我会亲自迎接他,并让他好好看看到底是怎么样一只雄师在关原雷霆扫穴一般安定了天下!”
秀家说的也是真话,这么问题都不是宍戸元续可以替毛利辉元决断的,他只能带着秀家的话先行离开了。
宍戸元续回去之后将秀家的话告知了毛利辉元,听的他却是纠结的不行。
你让他接受割地减封,这让做梦都想着向家臣证明自己不比自己父亲和爷爷差的毛利辉元很难接受。
但是你让他带着剩余的1万人回去笼城,他自问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最后在冈山城下踯躅了5日之后终于启程向京都开来。
用他自己话说就是“我已经做好了放弃丰前、筑前,乃至出云、备后的准备。”
殊不知,秀家的这一刀砍得可比他想象的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