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给郡守府做了三十多年饭了,这姑幕郡守府就数她待得最久了,郡守换了一个又一个,可她这稳坐厨娘之位,还没有人能撼动她的地位。
她一个人每天要负责郡守府五十多张嘴吃饭,但是却从来不会显得手忙脚乱,也不用人给她打下手,做的菜还能五天不重样,很是厉害,众人对她也多有尊敬。
这天她刚刚进了厨房,准备早饭,一推开门就被吓了一大跳。
“啊!是哪个小兔崽子坏了老娘的好事!”
抱樱恰好在厨房门口,闻声赶来,看见厨房的情形也被吓了一大跳,惊讶得张大了嘴:“乖乖,是谁这么大胆子,这也太荒谬了……”
半个时辰后,抱樱抬着做好的早饭端来给堂汾,在桌子上摆好,自己则乖乖坐在桌边等堂汾就位。
他们两人与其说是上下级,不如说是兄妹。堂汾本来就不是陆军里的人,不参与打仗,只有一些棘手的事情他会帮忙处理。而抱樱年岁小,跟着堂汾也只是历练历练。堂汾和她虽然年纪差了千百八年,但却很聊得来,故两人相处很是和谐。
堂汾不挑食,用筷子夹了个包子咬了一口。
豆腐丝,土豆丝,肉丝,三种丝都粗细一般、长短一致。
他挑了挑眉。
再喝一口白白净净的粥,到了嘴里才知道那不是素粥,唇舌之间有肉的香味,不过看粥的样子实在是看不出来里面还有剁得细碎的肉末。
堂汾又喝了一口,闲聊道:“今天这粥和以前不太一样啊,倒是不知道窃芝有这闲心,将肉剁得这般碎。”
抱樱忍不住笑:“才不是她闲得发慌把肉剁得这么碎呢!”
“哦?”堂汾来了兴趣,“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抱樱笑道:“不知道是谁把厨房里的全部食材都切了,什么黄瓜土豆萝卜豆腐猪肉羊肉,要么切成丝,要么剁成泥,全都整整齐齐地摆在灶台上,把窃芝姐姐气得半死,还说誓要捉住贼人给他点颜色看看呢!”
堂汾抿唇一笑,忽然问了句:“尚熹呢?”
抱樱:“还睡着呢,我看她睡得香,就没叫她起来。”
真是难为她切了一晚上的菜,堂汾想。
……
城荥睡到日上三竿,酸疼的手腕已经好了大半。她胡乱抹了一把脸,就拿起菜刀来仔细端详。
切了一晚上的萝卜土豆,总算找回来一点熟悉的感觉,还好没把看家的本事给丢了,不然对不起哥哥的悉心栽培。不过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去遛遛才知道。应该去找人切磋切磋,不然自己王婆卖瓜,未免坐井观天。
那个刀工一流的周应谈就不错,她应该还记得去阿福客栈的路,打定主意以后她便高高兴兴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个女人靠在柱子上,眼中尽是冰冷,手里把玩着的菜刀泛着幽幽的光。
城荥后背忽然拔凉拔凉的,拿着菜刀的手也缩到了背后。
她记得这个女人的这里掌勺的,这会找上门来……
难道是昨晚的事情败露了,正主找上门来了?
她忽然有点后悔,应该在城里随便找个饭馆的,拿郡守府开刀果然容易被抓到。这会子要当作没看见还是若无其事地上前打个招呼,然后麻利地滚蛋?
还不等她想出一个十全十美的计策来,那厢窃芝已经把目光从菜刀移到了她的脸上。
窃芝盯着她的眼睛,嘴角勾起,眼里也有笑意,可城荥还是感觉像是坠入冰窖一样阴冷。
“尚熹姑娘,怎么睡到现在才起,是昨天晚上干了什么事睡得晚了吗?”
城荥回她一个笑容,“哪有!没干什么,你可能不知道我的习惯,我没睡够六个时辰是怎么也起不来的!”
“这样啊……”
城荥点头如捣蒜,贴着墙一步一步往外挪。
“我看姑娘也没吃上早饭,现在一定饿了吧?厨房里还剩了些包子,姑娘何不去吃一点?”
城荥摇摇头,笑道:“多谢好意,其实我昨晚吃太多了,现在还撑着呢,我看我还是等着吃午饭吧。”她一边说一边加快了脚步。
都怪堂汾那家伙封了她的灵息,还得对这掌勺的小妖虚与委蛇。
窃芝冷冷一笑,大跨步朝她冲来,城荥见情况不妙,立即拔腿就跑,可还是晚了一步,让窃芝揪住了衣领,手里的菜刀也被她夺了过去。
“尚熹姑娘就不要跟我客气了,厨房里正好还有一篮子骨头没有剁,我看姑娘这么热心肠,帮我这个煮饭婆一个小忙肯定也是愿意的。”
“我不要——”
城荥被她揪着领子往厨房走,使了吃奶的劲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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