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哦不,姐姐!窃芝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窃芝停下来凑近她的脸,笑眯眯道。
“想让我饶了你呀?”
城荥点点头,拼了老命挤出一滴泪来,努力做到楚楚可怜。
窃芝笑眯眯的脸瞬间变得凶巴巴,怒吼出声:“没门!”
“啊啊啊啊!救命啊,杀人了!”
城荥见窃芝不为所动,铁了心要把她拖到厨房去,她又挣脱不开,只能放开嗓子号,希望这一嗓子能招一个好心人来救她。
可一路上没有碰到什么人,就算是碰上了,不管是谁都是拿悲悯的眼神看她,丝毫没有拔刀相助的意思。
城荥就这样被拖到了厨房,眼睁睁看着门外绿油油的小草被一扇木板挡了起来。她看着窃芝越来越近的脸,咽了咽口水。
抱樱一蹦一跳地跑进了堂汾的房间,交代道:“尚熹姑娘被姐姐拖到厨房剁骨头,我看那猪骨有两大篮子那么多,够她剁一整天了!”
堂汾失笑:“真没想到那个能治她的人居然是窃芝,得让她吃点苦头,不然老是不听话,只想着往外跑。”
“或许是因为她最敬爱的哥哥也是个厨子,所以不敢违抗窃芝姐姐?”
堂汾捏着笔的手一顿,淡淡道:“或许吧。”
郡守府的饭菜连着三天不是丸子就是丝,凉拌萝卜丝,土豆丝炒肉丝,炸猪肉丸子,煮鱼肉丸子……
听到有人问这两天怎么每天都做这些家常小菜,厨娘窃芝笑眯眯道:“这都是尚熹姑娘的功劳,她的刀工确实比我要出色……”
熬了三天终于解脱,城荥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回自己房间,抱樱出来接她,看她眼底青黑,目光无神,抱樱虽然心里觉得她可怜,但还是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城荥看见抱樱,就像是看见了老母亲一般,哭唧唧地抱住她嚎啕:“太恐怖了!那个疯婆子太恐怖了!又是剁骨头喂狗,又是剁肉末搓肉丸,切土豆丝萝卜丝,我的命怎么折磨苦啊哈哈哈……”
抱樱忍住笑,安慰地拍拍她的后背,“别哭了别哭了,你这不是都结束了吗?苦日子都到头了,接下来就都是甜了……”
城荥三天没合眼,靠着抱樱并不宽厚的肩膀,困意瞬间袭来,她一边掉眼泪,一边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
“没有甜,没有甜……”她哼唧唧地开口,哭声渐小。
抱樱也意识到她其实已经快睡着了,只能轻声哄她。
“怎么会没有甜呢?桂花糕是甜的,糯米饼也是甜的。”
城荥用头蹭着她的脖子,声音喑哑,似乎带着不尽的委屈。
“没有甜……阿荥尝不出来,尝不出来……”
“哥哥……”
呼吸逐渐绵长,她就这样靠在抱樱身上睡过去了。
堂汾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伸手将城荥接过来抱在怀里,进了她的房间。
他看着她的睡容,脸上还挂着泪珠,红晕未退,像是不谙世事的孩童。
抱樱跟在后面帮她脱下鞋,身体摆正,盖上被子,两个人便关上门退了出去。
抱樱看着堂汾欲言又止。
堂汾看她一眼,示意她有话就说。
抱樱迟疑道:“大人听见她说的呓语了吗?她说阿荥……”
堂汾点点头,打发她回去。
他之前对她的身份多有猜测。
火系,不下两千岁,没有味觉,被封印在煮枣,有一个叫卢舜的厨子兄长。
如今又多了一个含糊的名字,“阿荥”。
加之她说他是“白聂”……
阿荥……
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
或许她的话还真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