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邪!”
苏御心念起,则见剑厘中的胜邪剑腾飞而出,神兵带着锋利的剑气,直接从中破开了一个口子,连斩三剑,那口子才可让人通过。
龙小真见机穿过了寒蚕丝网,但经过这一茬,围攻之势已成,整整八位宗师高手赶来,将两人的后路彻底堵死。
龙小真冷汗长流,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凝重地对苏御问道:
“你还有其他后手吗?除了偷天以外的办法。”
苏御与释暄比拼意气时本就伤了心神,一路上又连连引动胜邪剑,此时脸色更加的难看,但对于现在的情况,如果说还有办法的话,就是那个他一直很厌恶的办法了,比无名邪经还要难以让他接受的办法。
苏御敲了敲脸上的青铜鬼面,冷漠地道:
“也是同归于尽的办法。”
龙小真无语至极,这是什么人啊,
怎么留些后手全是同归于尽的狠招呢。
“疯子,真的是疯子。”
龙小真一脸晦气,末了还有心情开玩笑道:
“你确定你的神经没有病?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给我在后背抗打吧。”
说罢,一声清啸,朗声豪气云天地道:
“要战便战!”
一把夺过苏御背上的浣溪,在他身上的玉牌,九条金色蛟龙隐隐约约腾起,围绕在他周身上下。
一声暴喝,整片林间的树叶沙沙作响,一口真气吐出,笼軍整个林间方圆十丈!
龙宫之法是以控水著称于世,而龙宫之气则以浩瀚如海举世闻名。《天龙渊海经》真气浩瀚如渊似海,能与之匹敌的唯有南蟾部洲上紫霄宫的《紫极天罡》。
但周围的八人也不是易于之辈,八位宗师,通玄境的修士在大意的情况下,也得饮恨。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箭矢破空而来,一箭射在一位宗师的护体罡气之上,顿时整个人身体往后拖了几丈远这才停下,在他的胸口,护体罡气震荡不休,虽未伤到肌肤,但胸口的衣服却已经被震碎了。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三千弓弩手双眼眼神犹如鹰隼般犀利,一层一层地将八位宗师以及苏御二人围在中间。
这时一骑轻轻踏着地面而来,众将士之中,陈霸先手挽弯弓走出,让八位宗师噤若寒蝉。
“出了金陵,就没你们什么事了。”
陈霸先如虎如狼的目光扫视全场后开口,语气坚决,不容置喙。
这时一位与释循身边的仆从厉老七长得有些相像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皱眉问道:“陈将军答应我们家主的时候可没这么说过。”
此话一出,苏御心里才是完全明白了过来。要说他在金陵逃亡之时怎么没人接应呢,就算是一个陈霸先的探子也没有,撤退也不可能这么彻底,原来自己仅是一场交易的筹码而已。
苏御眼中没有多余的情感,只是一如既往地平淡,但陈霸先却从中再也看不出以前的信任。
“我来送你一程。”
陈霸先深吸一口气后,平静地对苏御说道。
苏御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从陈霸先的这句话里,他就已经得到了答案。这个男人为了天下,和自己一样,不需要朋友。
陈霸先转身从马背上拿出酒水,自己狠狠的喝了一大口后望着苏御。
苏御从龙小真背后下来,接过浣溪杆在地上,一瘸一拐地走到陈霸先对面。
那个志在天下的男人将酒洒在苏御脚前,将剩下的酒递给了苏御,后者也是大口喝了一口。
两人之间犹如在树上的第一次喝酒,只是现在的两人,还有一条无情酒所构成的大江无法跨越。
谪仙人好酒,曾说过一句话:最是无情酒,醉似无情人。大概就是说的此情此景吧。
苏御与龙小真缓缓离开,军队里自然而然让出一条通道,陈霸先没有转身再说一句话。反而苏御与他擦肩而过时,轻轻地对他说了一句保重。
八位宗师有些踌躇,刚有一人准备往前一步,陈霸先声色俱厉。
“胆敢上前一步,命就留下!”
苏御出了这片树林,望着逐渐暗下去的天空,西沉的太阳,咧嘴一笑:
“嘿,放屁。”
曾经有一个在血鼎山看门的老头,无忧无虑,因为他记不起过去,所以就没有过去。
太清三年注定是一个多事之年,五月,南朝梁国迎来侯景之乱,梁国被灭,八月,汉朝侯景败于陈霸先、王僧辩之手,在逃亡途中,被车夫所杀。
同月,北齐换政,老皇帝驾崩,太子高养湛继位,在朝堂上大刀阔斧,弄得人心惶惶,为转移众多世族大臣们的视线,出兵南朝,屯兵青天谷外。
南朝消失三年的大宗师武顾城出现,一人战于青天谷,阻挡二十万大军南侵。
太清三年秋初,萧绎老死家中,陈、王二人因在皇位继承人的争论中反目成仇,一场南朝的内战再次爆发,却是让南朝局势雪上加霜。
如果南朝有侯景在当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话,那么北齐也有一位柱国大将军与侯景可同日而语。在整个北齐,太子高养湛有人没听说过不可笑,如果连柱国大将军杨忠大名没有听说过的话,那就会被笑话不是北齐人了。
自新皇登基,改年号:天和之后,大将军杨忠已是实打实的三朝元老,权势滔天。
在柱国府内,杨忠之子杨罗延年以及冠,日过正午,此时还在书堂之内用心读书,虽说杨忠乃是一代武将,但对于其子的培养却又不止于武功,更注重的是文治。可以说,在整个邺城,没有人不知道大将军的长子乃是一位文武全才。
“罗延,你对当前中原形势有什么看法?”
在讲堂的先生是一位一年前刚来北齐的年轻人,以绝强的优势成为了柱国府的客卿,现在整个柱国府的公子们都要在这位年轻先生的教导下读书,不止是读书,更学的是治国经略以及战场万人敌的兵法。
杨罗延作为杨忠长子,继承了其父英俊相貌,虽说还有些青涩,却已经是整个邺城出了名的俊美男子。当然,在他的眼里,那些俗人都不知道,这位先生,才是真正的风流潇洒,无论是相貌还是文治武功,他也是自愧不如的。
收起心里的一点小思绪,杨罗延望着先生慎重的答道:
“在内政不稳,在外不宣出。”
年轻的先生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却故作不解的继续问道:
“你的意思是此次新皇出兵是不合适的?”
“人尽皆知。”
杨罗延谦逊道,“无功而返。”
在他自认为自己的答案很正确,心里有些欣喜之时,岂料那先生却是摇了摇头道:“要我说新皇这是明枪和暗箭。”
杨罗延一时发愣,想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到底暗箭在何处,当即诚心求问学识渊博的先生道:
“请先生指点迷津。”
在九州之中名满天下的年轻先生微微一笑,“明枪是百万大军如悬剑在南梁头顶,暗箭则是刚从南梁掳来的梁室宗亲。”
不顾杨罗延的震惊,先生继续道:
“第一步屯兵青天谷,第二步推出傀偶,第三步实施离间。”
杨罗延刚要继续问下去,突然府中管家已经走来,轻声道:
“公子,将军让你和虞先生马上去正堂。”
那位虞先生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角道:
“走罢,恐怕新皇要打压一下将军了。三朝元老,多大的压力压在新皇的心头啊。”
不待杨罗延思考,虞先生已经出了书堂,往正堂而去。
杨罗延刚和先生来到正堂,便见里面竟然还有客人,在拜过父亲落座之后,杨罗延才好好的打量坐在对面的那位客人,此时不经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