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所凝剑胎蕴含修炼者全身精气神,如果能够得到蜀山修炼法,你将来完全可以以剑道入通玄!”
张季痕兴奋的说道。
本以为仙人气运消耗之后,苏御入通玄的机会便已经断了,可听到这个消息,张季痕却重新燃起了信心。
苏御却很平静的道:
“但蜀山已经找不到了。”
一句话不次于一盆冷水浇下,张季痕也冷静下来,思考一会后说道:
“也不是没有办法,等我找到一个人,或许他会知道蜀山在哪。”
“谁?”
苏御问道。
“天下谁人不识君,郡添孝。”
张季痕说出这个名字,但心里却是无比的佩服的。这位与他一个时代的人,绝对算得上是人间界第一天赋。
苏御眼神一亮,突然想起了那个猥琐的看门老头,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时,脑海中浮现的就是这个老头的音容相貌。
这位看门老头太过于邪门,忘了过去,修炼的速度却让谁也感到害怕,一身武艺出神入化,那无人能挡的三掌,那一掌中的乾坤。无一不向世人述说着他曾经的风流。
苏御突然说道:
“有一位一跺脚便成为大宗师的老头临走时跟我说了一些莫名奇妙的话。”
“什么话?”
张季痕神情一震。
“去景州,去东海,去昆仑,最后去北俱芦洲。”
苏御一字一句说道。
张季痕仔细琢磨一番后,眼中时而不解,时而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这个先不管了。”
张季痕说道:
“既然我们这行是去东海,那便见机行事吧。”
“倒是现阶段是解决你的术剑问题。”
张季痕道:
“我手上有几柄术剑,不知你学不学?”
航海,对于那些一生只经历这一次的人来说是新鲜的,而对于那些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海浪上生活的人来说,却是枯燥无味的。
东海有三十六岛最为繁华,与沿岸的沧州、中原都有商行之间的往来,就连相对来说在九州中算是穷乡僻壤的景州,也与这东海三十六岛有经济交易。
离大陆岸边最近的岛屿月湖岛事实上也要一个半月的航程,因此对于起先的新鲜感而言,这一段时间却不是那么的好受。
整天面对这一片一望无际的海洋,对于过惯了声色犬马好日子的贵人们来讲,难免已是最惨痛的旅程了。相比于刚开始的几天,甲板上的人已经很少了,大部分人都不想享受这凛冽腥实味海风的抚摸。
然而有一个人却是例外。
脸上带着青铜鬼面的年轻人盘坐在甲板上,面朝大海,一呼一吸之间,可以隐约听到其鼻息中含有的金属叮铃声。本就让人不想接近的青铜鬼面人,更加让人望而生畏。
“能够一个月把蕴剑诀练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还是不错的。”
苏御想起昨日张季痕在检查进度后那奇怪的眼神,随后苏御嘴欠的问了一句你当初花了多少时间。当被对方告知用了七天后,苏御永远也不会忘记张季痕眼中的那种鼓励的眼色。
这让一向认为自己是个天才的苏御更受打击,在这一天,他一定要成功!
蕴剑诀便是术剑之一,但这术剑的修炼却是为了意剑的蓄意。
那位三百年前已然化虹飞升的剑圣所创蕴剑诀时曾做了一首诗:十年磨一剑,霜刃未尝试。今日把试君,谁为不平事?
物有不平则名。世间万物皆是如此,出剑是为了什么,便是因为心中不平。
古往今来很多在剑道上出类拔萃的剑者们,都有一颗笔直而坚定的心,如同他们手中的剑一样。公羊博敖所说的:
红尘之事千千,自可问我手中一剑。何尝不是另一种豁达的态度,剑客的豁达。
照这一点说来,苏御确实拥有了剑客基本的剑心,所以这也是他决定在张季痕手中学那几招术剑的原因所在。
他想在剑道的路上走得更远,剑者,杀伐之器也。斩尽天下不平事,这是他的理想。
随着鼻下金属叮铃声转化为一声清脆的剑鸣声,苏御能够感受到,在他的紫府之中,有一柄紫气氤氲的小剑已经开始形成,无比的模糊,却无比的锋锐。
在那柄紫色的小剑中,他感受到了熟悉的剑意,那一剑正是他自创的魂归故里。
苏御睁开双眼,不禁神清气爽,尽管被嘲笑,但他终究是在一个月里将蕴剑诀修炼成功了。
张季痕那是什么人,那可是当今剑道的魁首,一般人能跟他比吗?
苏御心里安慰自己。随后他心里又是一阵诽谤,张季痕当初跟他说的几招术剑,当时的他还无比的期待,可是当张季痕施展之后,他就无言了。
苏御心里苦笑,念及张季痕所说,苏幕遮用的术剑都是从这几招基础剑势而来,他便忍了,所以在众多水手的目光下,苏御拔出了旁边的浣溪,屏息凝神后,手中浣溪就这样平淡无奇的一剑刺出,在众多双期待的眼神中,长剑所指之处并无丝毫的异象。只是在海浪中,有一条沙丁鱼跳将起来,挑衅的对着苏御摆了摆尾巴,噗通一声又落回了海中。
苏御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神色认真的收剑挺立,随后又是这么平淡的一剑刺出。
没错,这就是一招术剑。张季痕神色慎重地对他说,这叫纵剑术。
要说这是一招极其凛冽的剑术,苏御是打死都不愿意相信的。可是张季痕也有说辞。
知道术剑巅峰的一招叫什么吗?是点绛唇。那点绛唇就是从纵剑术中演化而来的。
苏御:?……
如果不是真正见识过当初张季痕三剑斩长生的威风剑势,他早就拂袖而去了,还听他讲其他几招简朴到了极点的剑术?
没错,除了一剑刺出的纵剑术,还有挥剑乱劈的霸剑术,有抽风一样拔剑的拔剑术,有能把手腕转到脱闭的绕剑术。
没办法,谁让张季痕是剑道上的前辈呢,苏御虽说看不出这几剑有什么可取之处,但他心里还是有期待的。
所以这一个月里,有很多人都知道,这船上有个精神不大正常的鬼面人。虽说鬼面面目可憎,但他们心里却有些怜悯:老天给了他一张丑脸,还给了他一个坏脑子。
就在苏御仔细体会每次出剑的意境时,在身后却传来了一声讥讽。
“本公子看你也练不出什么名堂,不过能够刺鱼就不错了。也算有了一技之长嘛。”
说话的是一位华服锦衣年轻人,脸色有些发白,在他身边还围绕着一群鼻孔朝天的年轻人,三男两女,也都看好戏一般的望着苏御。
“我赌他连鱼都刺不到。”
其中的一位女子掩嘴轻笑,身材曼妙,面庞清丽,在金陵的追求者绝对不少,那旁边的三位男子在听了女子说话后,也都眼神爱慕的望着她。
苏御眉头一皱,没有搭理这些年龄都比他大,但心智都不如他的年轻人们,依然自顾自地练习纵剑术。
在人群中,唯有那另一位身高出众的女子看着苏御微皱眉头。
她是元家的家眷,正是那位说了:国难成久的元家。在整个朝堂之中,元家绝对算是庞然大物了,所谓站得越高,看得到的东西也就越多。
在几个月前,金陵的那个流血之夜算是让世家们人人自危,有位江湖人士撩动了整片金陵的浑水,逼着世家们站队。
而事实上,在那一晚站对的一方,在金陵城破之后都没有什么损失,而那些坚决拥护侯景的世家们,都被那位铁血的陈霸先大将军逼着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他们玩家不效忠于哪一位,只忠于萧氏梁国,正因为如此,才被陈霸先放了一马,可是元家的那位宁死不撤出金陵的老祖宗知道,这只是一时的,一切还要等南北的战事落幕后,才能全是结束。
所以元家才在此次逃亡中,选出了族中最优秀的年轻人离开金陵。而她元尧儿就是其中一位。
那位在侯景府大闹的人,没有人知道其真实身份,但从元家得知的一鳞半甲中,却知道那位神秘人有个特点。那就是脸上戴着:青铜鬼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