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里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和理想,少年少女站在象牙塔尖踮脚仰望,有的人渴望自由,于是长出翅膀,不惧生死的往前飞翔;有的喜欢安逸,便躲在温柔的象牙塔里,聊聊天、调调情,不错过每一道舒适的日光。
结果谈不上谁对谁错,跳出象牙塔的人有的折了翼,身体被挂在树梢流血,有的人成了鹰,盘旋在高空俯视所有的人。躲在象牙塔内的,有些人的父母是国王大臣,于是他们一辈子都能无拘无束的挥洒光阴;有些人的父母是农民,待象牙塔消失,等待他们的便是无休无止的艰辛和贫困。
凡事不谈原因,只谈因果。聪明人都知道,这个社会本就无所谓公平,但无论是谁、什么身份,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一定会指向截然不同的后果,开启形状各异的人生。
李维新的家很穷,他也没有翅膀,于是他从入校开始,便试着走出象牙塔外,一步一步往下爬。
长不出翅膀,那便用双手代替,大不了摔得七晕八素,头破血流,只要能到终点就好。谁管成功者俯视众生的姿势是飞着、站着、坐着、躺着,还是匍匐着的呢?
进入大学的李维新忙碌而自由,他加入学生会、参与校外兼职、学跆拳道...做了一个又一个尝试,生活多姿多彩,精彩纷呈,但无一例外的失败。到大二的时候,他终于看清自己,果断放弃一切,转行到文学创作和音乐领域。
踏入文学和艺术的殿堂后,李维新平淡的灵魂果然得到了升华。他再次变得风风火火、风来雨去,在不算广阔的校园留下深深地痕迹。
汉语言文学专业诗词比赛一等奖、文学院诗词大赛二等奖、校园原创文学三等奖、原创填词优胜奖,等等等等...
平庸的李维新成为了校园“名人”,准确的说,是全校各个院系都知道学校有个写作不算厉害、音乐水平超烂的自恋人士。大家都乐意看他笑话,用善待智障的眼神关爱他。
李维新毫不在乎,他虽然能分辨出哪些是真诚祝福,哪些是幸灾乐锅,但平庸的自己只要有一点点异于常人的地方,起码也能算是小小的进步。
他继续写,继续唱,用苍白的文字和零碎的歌曲抚平孤独和忧伤。
事实证明,有些人是会间歇性失聪或失明的。大三上学期的某个上午,阳光明媚,李维新心情大好。他背着吉他,在青青吉他社卖艺唱曲,高谈阔论。一个女生走到台上递给他一张纸条,对他说“你很有才华,我很欣赏,加个微信吧。”
女孩睁着漂亮的丹凤眼看李维新,李维新顶着灰黑的近视眼镜看她。手中的吉他停下,发出沉闷的杂声。但这一刻,除了女孩声音的回响,李维新什么也听不见。
李维新说:“好”。
他想,他会永远记得这一天,记住这个女孩,这间教室,这里所有的一切。
女孩叫夏天,像阳光一样带给李维新温暖。他的生活开始有了底色,他勤奋写作,女生充当主角,他弹着吉他,女孩便陪在身边。
他们一起参加社团活动,一起去云雾缭绕的郊区爬山,一起拜佛,一起挂上“永结同心”的红色彩带。他们一起做恋人该做的一切,美好得如幻觉一般不够真实。
李维新曾压制不住心底的好奇,小心翼翼的问:“夏天,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夏天伸出双手捧起他的脸,把李维新的头蹂躏成一颗爱心。
她说:“你聪明,你自卑,你没人爱。没关系,我爱你。”
“理由呢?”李维新在谈崩的边缘跃跃欲试。
“需要理由吗?”女孩反问,“那你为什么接受我,是缘分还是生活?”
“我相信是缘分,但我想和你一起生活。”李维新说。
“那我也是,你站在人海中,别人都看不见你,只有我能感受到你身上温暖的气息”夏天说,“我喜欢你,不需要理由。如果一定有理由,大概是该死的荷尔蒙。”
李维新听完一片安心。他害怕没人爱,更害怕假装的爱。夏天爱他没有理由,在他看来,便是最好的回答。
他决定要把整颗心都交给夏天,等到毕业,便带她去看老家一览无际的山和洁白无瑕的云,给她吃奶奶做的灌汤包、玉米饼、红薯干。给她,他能给的全部。
李维新曾给夏天写过一首诗,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了她。诗被粉色的明信片裹着,明信片外套上信封,藏在199朵娇艳的玫瑰花里。
这首诗歌想了三天三夜,推敲修改、缝缝补补、删删减减,形成了他最得意的作品,内容是这样:
有山有水,绿色就渲染在清澈上
他悠闲得像个孩童
看着一波一影无聊的打盹张望
她从岸边走来,影子就显露在水里
映在他的脸上。像花瓣落在水里
让奔腾的河流欢快被岩石挽留出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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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寒冬过后是夏天(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