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其中灯火通明,装潢奢侈华贵,多有宾客在其中推杯换盏,各种袍服都有,有些甚至不是此时流行风尚,看起来是早往风格的衣装饰物。这些衣装多见光鲜亮丽,其间多以祝祷长寿之祥瑞绣纹于其上,初看却不觉什么,细看深思,却是让人毛骨悚然。
毕竟缺什么,就要补什么,人们皆以为然。
这些人中有人看到了徐安,眼睛眯了眯,不过看到引徐安而入的红衣女孩,又赶紧偏过视线。
徐安随着红衣女孩走着,很快便上了楼梯,一直到这前楼的顶层五楼,其间多见喧嚣不断,或频繁与来往宾客错身而过。
然后,到了室外,踏上了悬廊,前方便是那最高大的中楼。
在这悬廊上漫行,于此际高处,一双灵目穿破阴阳相隔,几可见整个宁州城之景。
毕竟每层三丈,便是十米。
五层楼舍便是有五十米之高,就算悬廊不及楼顶,如今所处之地也是悬空四十米。
而眼前那座九层中楼,便是高达九十米的庞然大物,蔚为壮观。
若非是阴世,阳世根本见不到如此高楼广厦。
悬廊走到了尽头,就踏入了中楼第五层。却是与前楼不同,其中了无人迹,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以至于在前的红色喜服女孩脚步声凸显清晰悠远,却又令人倍感寂寥。
又是沿着阶梯往上,一直,到那九层之顶。
于一扇被推开的门前,可见其间正对一长案前,有一身影正坐于此,凝神提笔书写于案上。
那是一头发全白之老者,身着乌色紫底金纹的华贵衣着,正在一书册上写着什么。
这老者面容阴鸷,鼻子鹰钩,眼窝身陷,嘴薄下弯,彰显不怒自威。
看其面相,就不禁觉得,此人定是刻薄寡恩,心肠冷硬之辈。
绝非是善类。
红衣女孩走到老者案前,放下了灯笼,手在长案上轻轻拍打。
那入神书写的老者才回过神来,放下了笔,看着红衣女孩,唇角微微勾起,像是在笑。
然后拿起案上瓷盘里放着的糕点,向着女孩递去,她接过,却没有吃,而是手往后一伸,就不知道把糕点放入了哪里。
接着,这老者才向着徐安看来。
眉头却是皱起了很深的沟壑。
令徐安直感觉一种可怕的压力,席卷笼罩全身,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他还是硬顶着。
理智告诉他,必须要撑住,如果连眼前这一步都撑不住,那他的下场恐怕不会好。
“也罢,就你了。”
这一话落,那恐怖的压力如潮水般退散。
老者手一抬,不远处一柜台抽屉自动开启,一页公案所用档纸,和一枚铜制牙纹令牌飞出。
那公案档纸落在老者面前,他提笔在上面书写。
写完之后,他将这份文书,和同样落在案上的令牌一起,推移到了案边。
“拿去,巧珠会引领你去入档,接下来一个月,会让你先熟悉宁府阴世之事,之后,便是让你还债之时。”
走到案边,他伸手拿起文书和令牌。
只见这是一份任命文书,宛如官府公文。
而那令牌牙纹,也尽显官府衙门形制。
其上有铭文所书——宁府主阴阳事令。
又有更细小铭文可见——解阴阳纠葛,断乾坤命途,可察诸鬼神,可辩世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