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免将来发现货不对板时候彼此推脱,互相扯皮。
王忠知道在宫里是没有人会去照顾燕王府的太监的,而且被打的这个太监也不能独自出宫,只能跟着送贡品的太监一同出去。
有点于心不忍的说道:“把这些贡品登记完还得一个时辰吧?既然没有造成大错,那就给他涂点儿伤药吧。”
李华附和着说道:“是是是,小的遵命!来人,把他送下去上药……”
一听这话万通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些凝固!
在两个太监的搀扶之下,马和艰难的站起身来,像王忠行礼说道:“多谢公公……”
王忠挥了挥手毫不在意的说道:“赶快下去吧,别耽搁了。”
万通在一旁扶着马和下去,让人给他涂抹上了伤药,又赶快回到御用监候着,可是在心里却无比苦涩……
等到贡品入库登记完毕,万通才带着太监们出宫返回燕王府。
此时青年太监马和趴在露天的马车上回去,万通也坐在旁边照顾他,并且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马和盖在屁股上
马和急忙推辞说道:“这怎么使得,师父,天气太冷你可别受了风……”
在明朝时期,尤其是明初,底下的太监总会尊称管理自己的太监为“师父”,不过并没有多少师徒关系,仅仅只不过是上下级,多少有点情意罢了。
万通执意给他盖上说道:“正是因为天寒地冻,你才不能受凉,这要是寒气入体马上就会引起冻疮,那你的伤就很难好了……”
“多谢师父……”
马和推辞不过,只好收下这份好意。
“唉……”
万通看了一口气说道:“马和你也看得到了,宫里面的规矩有多森严,这也幸亏你是殿下带回来的人,他们看在殿下的面子上也不敢下黑手,他要真是在宫里面当差,那才真是要命!”
看了一眼马和,又接着说道:“我劝你呀还是别想着回京城了,你在北平活得多滋润啊,姚大师不是让你替他抄写经书吗,大师真是想栽培你啊……”
明朝时期王府里面的宦官都是朝廷派遣过去的,虽然他们各地藩王的王府中服事,可根子还在京城。
只要想回京城,无论是钱财贿赂,还是找人托关系,总会是有办法的。
“你可是入了贵人的眼啊,我听说大师准备向殿下请求,要收你做入室弟子,这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到的恩典……”
“你也知道姚大师在殿下心目当中的地位,一旦做了大师的弟子,你这辈子就能那就是青云直上了!将来我还准备让你拉我一把呢……”
又继续说道:“你真要是回到京城那又能怎么样?就算进了宫也只不过是个没有品级的杂役罢了,一切都得从头来,哪能还有这么好的机遇?”
趴着的马和忍着疼痛,心里有些哀伤的说道:“师父,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娘和弟弟都在京城,至今都还是奴籍,而且我娘年事已高,我是想在京城离得近些,也能见见我娘的面……”
“那你也可以去求姚大师啊,只要他在燕王殿下面前说说话,把把你娘和弟弟接到北平那还不是小事一桩!”
马和摇摇头,心中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娘身体不好,行动不便,稍不注意就会病重,从这里到北平数千里之遥,一路颠簸……”
在古代出远门,舒服一点的要么乘坐船只,要么就坐马车。
不过明朝可没有平坦的水泥道路,就算是大道上通常也是坑坑洼洼高低不平,要是遇上雨天,更是泥泞不堪难以成行。
运送货物或者行军打仗,虽然艰难了一些,可问题还不算致命。
不过要是运送一个久病缠身,并且身体虚弱的老人,那就等于让她去死了。
万通也知道马和的顾忌和为难之处,也就不好再多说了,毕竟人家也是为了孝道。
……
“咚,咚,咚,咚……”
在京城的燕王府中有一间小小的禅房,在这间禅房里面没有什么装饰,墙壁上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画像,甚至连佛像都没有一尊。
唯一所有的东西就是一只木鱼,和几个蒲团。
此时姚广孝正在敲着木鱼念经,双眼微闭,根本没有搭理门口一直躬身的太监万通,似乎很是虔诚。
不知过了多久木鱼的敲击之声才算停歇,“去过宫里了?”
“是。”
“马和可承受了责罚?”
万通回答说道:“回大师的话,马和挨了三十板子,身上受了轻伤,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碍,可是行刑过后碰上了东宫的太监,是他让人给马和涂的伤药……”
姚广孝的眼睛猛然一睁,透露出来一丝精光,“怎么回事,说!”
万通下了一哆嗦,赶紧把自己如何买通宫里的太监,如何设计让马和受到责罚,以及王忠的出现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不敢有丝毫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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