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雄(照片)25岁,重庆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特别行动组1组组长,上校军衔,出身不明,20岁时被招入军统接受特工军事训练,一年后授予少校军衔,4年后由少校直接升为上校。曾参与包括刺杀王青卫总统在内的多起刺杀行动,命丧其手的有包括大将在内的多位皇军将领,以及若干南京国民政府高官、皇协军高级军官。其人身负一种奇怪的武术,疑为中国古武术,心思深沉多变,性格冷静,手段狠辣。其随身武器为一对短刀,能刀劈子弹。直接受命于戴立,并于三年前娶戴立之妹戴兰为妻,育有一女。
“八嘎!”阿部次郎一拳砸在档案纸上,道:“就这点资料,随便抓个军统外围人员也能打听到,特高课的人太无能了,把此人说得如此神乎,哼!以为是写小说吗?”
“阿部君,不可大意,此人已经给大日本皇军造成了极大损失,可见此人确实非同一般,否则也不需要我们忍者组出手。”山田康夫站起来,背负双手,面色沉静地望了望窗外,道:“这人楚雄杀害了太多的帝国精英,陆军部已经无法容忍,此次行动是土肥将军亲自下令,”他忽然神情严肃地看着阿部次郎,右拳重重地砸向桌子,“所以,我们务必将其诛杀!”
阿部次郎闻声而起,同身后三人一起立正道:“哈依!”
旋即,阿部次郎面现疑惑,试探地问道:“大佐阁下,此人如此重要,为什么……”
“水野只是佯攻的先锋。”
“小三峡”号已过了北温泉狭窄的河道,水流已不如先前那般湍急了,船速立时快了不少。此地名为“莲花石”,因河中间突起三块能容五六人的礁石,形如三片花瓣,故此得名。过了莲花石,离江陵就不远了,但中间儿还有个“强盗湾”,在嘉陵江上行船的人无人不晓。其实就是一个便于停船的洄水河湾,但两岸树高林密,林中多小径,交岔曲折如乱麻,便于匿人,于是水盗贼人便将其视为天赐宝地,剪水径劫商船,偏门生意甚是红火。
楚雄此时正气定神闲地眯缝双眼仰靠椅背,看似闭目养神,而脑中却思虑重重:这些人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与我同坐一船难道只是巧合吗?如果还是巧合,那就是冲着我来的!老子今日凌晨才接到赶往北城区江陵镇的命令,对方是如何得知消息的?
越往下想,就越发心惊,他故然不惧这些杀手,眼下这般情势,早已司空见惯——他担心的是一张阴谋之网已然展开,自己却身在网中而不自知。然而再想下去亦不会理出什么头绪。他本是豪放洒脱之人,想了一会儿便释然了,管它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算天塌下来老子也不惧!
当楚雄又一次眯起眼睛扫视船舱时,却发现了一桩趣事:一个身着白色对襟短褂的小伙子在人多的地方挤来挤去,许多人都咕咕哝哝地责怪起他来,他却满脸堆笑,谦卑地躬着身子连连道歉。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异常,但楚雄却知道没那么简单,哪怕只是凭直觉。
那人穿过了人丛,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往位于船尾的厕所走去。
此刻之情势,可谓强敌环伺,却丝毫不影响楚雄玩闹逗趣的兴致,他嘿嘿冷笑两声,起身尾随那人而去。
他悄然走到厕所门口,正看到那人蹲在地上检视一堆物件,有钱夹、有银元、有零散法币,还有一只金壳金链的怀表(好生眼熟),最打眼的却是两本证件——宝蓝的封皮上印有白日徽章。
他压低嗓音道:“兄弟,这条船上藏龙卧虎,像你这种小蛇还是收敛些好。”
那人显然太过投入,竟随口接道:“是啊,瞧这本本,是军统的哦,还不照样被我……”他猛然醒悟似的转过头迅速站立起来,惊讶、警惕地盯着楚雄,“这位朋友,你是……”
楚雄并不答理,纵身上前,右手快如闪电地一挥,旋即退回。那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不及作出反应,原本拿在他手中的两本证件已到了对方手里,这一惊非同小可!
那人下意识地踏前半步,正待发作,却忽然省悟到难以匹敌,正自迟疑,却听对方不疾不徐地道:“这张证件是假的。”声音沉稳有力,有一种居高临下、让人不得不相信的权威之势。
那人闻言一愣,立刻从有些僵硬的面部挤出一个谦卑的笑,小心地问道:“您怎么晓得?”说时一双贼亮的眼睛左瞅右瞧,显是思忖着如何应付眼下这棘手的局面。
“因为我就是军统的。”楚雄严肃地板起脸来,两边嘴角微微下撇,那虎虎生威的浓眉大眼紧盯着对方,再加上高大魁梧的身材,立刻让对方感受到一股强大如山的气势。
其实楚雄心里正暗自乐呵,只想吓一吓对方,他对这种江湖人士向来没有恶感,所谓蛇有道、鼠有鼠路,各人自有一条存身立命的活路。
那人闻听楚雄之言,似乎已吓得呆若木鸡,眼神怔愣着,嘴巴大张着,只是他的手却缓缓移至背后,似乎那里藏着什么足以给他壮胆的家什。
那人看似谦卑胆小,实则也不愧为血性男儿,被军统特工撞破勾当,竟也敢假装怯懦而暗藏杀机。“倒是有些胆量。”楚雄发现了那人的动作,心里想道。
楚雄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两本证件,忽又抬眼盯着面前蠢蠢欲动的人,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些人要么是南京派来的,要么就是日本人。”他曾见过这种假军统证件,仿真度很高,几乎以假乱真。但真的军统证件上的白日徽章有一个角的尖头有些微的平,不仔细看是不可能发现的,这个唯一的区别在军统的内部亦只有站长以上级别的人才知晓。
“哪个?”楚雄敏锐的听觉探听到一个逐渐靠拢的脚步声,只是那肝声显得轻盈而迟疑,并无习武之人特有的沉稳。转过身来,他看到沿着走廊走过来的是个浓妆艳抹的妙龄女子。“你来干啥子?”话问得甚是唐突,仿佛是在质问一个熟人。
柳姐儿迎着楚雄咄咄逼人的目光,微红着脸,道:“你来得,我就来不得吗?”你凭什么这么骄傲蛮横,她心里一叹。
过道并不宽敞,楚雄微微一愣,正要侧身让道,却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男人也从客舱往这边走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人,这三人都是那十一个陌生面孔之中的。领头这位面色冷峻,一直盯着打量楚雄,走到相距丈许处站定,发问道:“阁下想必就是楚雄上校了?”
“呵呵,是又怎样?”楚雄微偏着头,斜睨着对方,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狗日的,果然是冲着老子来的,怎么?跟到厕所来了,以为老子要跳河逃跑吗?他冷哼一声,缓慢却有力地伸出手臂,将处于二人中间的柳姐儿揽至自己身后,道“你个龟儿子又是哪个?鬼子?汉奸?快给老子报上名来,老子不杀无名之辈!”
领头者闻言大怒,脸上的肌肉阵阵抽动,却强自压住。他身后的两人却沉不住气了,唰的一声各自撩起衣角,抽出藏于腰间的短刀,各踏前一步,异口同声道:“八嘎!死到临头了还如此无礼。”
领头者欲张臂阻拦,已是不及,二人已越过他挺身而进。
“狗日的!硬是倭寇!”楚雄说时已然出手了,只见他两手骈指成刀,避开对方刀锋猱身而上的同时,分别往两人握于刀柄的手上斩去。
那两人反应奇快,迅速刹住前突之势,随着两声狞笑,手腕翻转间将锋迎向楚雄的手。
眼见楚雄已不可能收势,一双手行将废掉,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变手刀为鹤嘴,不退反进,凶猛地往那寒光闪闪的刀锋捏去。只听得“锃”的一声清响,两柄快刀已然从中折断,并且断刀已没入各自主人的心脏。两人兀自紧握刀柄,看上去就像是自杀一样。
两人脸上再也不可能有初时的狂妄了,圆睁的血红眼睛显出惊异和难以置信的黯淡光芒,直到垂头看见顺着断刃流出的汩汩鲜血,方才心有不甘地倒下。
楚雄拍了拍手,像是拍掉什么脏东西一样,撇嘴道:“两个现世宝,说话动作完全一致,可惜了,本来可以送去马戏团的。”接着看向面前呆立的领头者道:“你的贱名?”
“水野平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