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说笑了,不过是你也修行大悲掌,我也修行大悲掌,互相之间应对熟
悉罢了。”明业依旧不紧不慢,“我还没见过像师弟你这么年轻就将大悲掌连得
这么厉害的弟子。”
“再厉害也没有师兄你厉害!”阿旷没好气道。
“阿弥陀佛,”明业手持佛礼道,“师兄我好久不曾与人切磋掌法了,难得
今日同师弟你一战,就看看我俩谁把大悲掌练得更精纯吧!师弟小心了。”说着
明业持礼的右手向前一伸,手腕转动间已是来到阿旷身前掌力汹涌而来。阿旷并
不懈怠,侧身闪过之后回击一掌。而那明业并未躲闪,也只一掌打来。两掌相击
只打的阿旷后退,而明业紧追不舍,一掌接着一掌打来。
阿旷对这浪潮般的掌力一边躲退一边抵挡,心中暗道,这臭和尚真力比自己
深厚,大悲掌又练得比自己纯熟。若非自己练就金身法诀,只怕早已震伤在这和
尚掌下。如今他硬逼着小爷和他相抗,用势逼人,以力压人,真以为我是一根筋
呀。等一下,看小爷我怎么收拾他。
此刻场外的法镜等人早已看的是手心都是汗,眼见得阿旷是被打得步步后退
,笼罩在金光掌影之中,法明擦了擦满脸油汗道,“师兄,我看不如让臭小子认
输算了,再这样下去他迟早坚持不住,那位明业师兄也太凶猛了。”
法净也是一脸紧张,但现在圈内两人战至胶着,怎能出声打扰,看了看一旁
依旧平静的法镜不由问道,“法镜你修为深厚,小师弟可有危险?”
“虽然暂落下风,但足以自保,你们不要慌张。”法镜眼盯着战局出声道,
法净等听他这么一说也是暂松了口气。
圈内,明业一口气提在胸口硬逼着少年后退。对眼前这位功力没自己深厚的
师弟撑到现在也是内心佩服。眼见得少年身后一丈就是圈外,明业不由更是运用
全力,出掌更快。而阿旷也知道自己离圈外不远,不再退闪,猛的和明业对了一
掌,被震得内腑颤动,步步后退。此刻,明业长吐一口气,双手合十于胸前,接
着泛着刺目金光的双掌推出,大喝道,“金刚怒目!”
只见得一道由金光组成的巨大掌印透着无尽的威势向阿旷逼迫而来。阿旷一
看黄衣僧人的架式已知不妙,现在更是见到了那和尚使出了大悲掌中威力最巨大
的一掌,心念电转下知道硬抗定是受重伤,躲闪只怕也不一定能避开。当下却没
办法也无别想,脚步移动一招“跃龙在旁”,双手更是画圆打转使出浑身力量化
作云浮鬼手中的“顺势而为”妄想着尽量把明业这要命的掌力引向别处。然而这
势大力沉的大悲掌又岂是这么好接引,何况少年的云浮鬼手也练得并不精深。当
下便是觉得那巨大的掌光擦身而过,一口腥甜涌上喉头,若非连使游云身法加之
修行了金身法诀,只怕此刻早已重伤倒地。少年心中暗道,想不到还是低估了这
臭和尚的修为,这次只怕受伤不轻。而那道金光巨掌也是在众僧惊异的目光下击
向阿旷斜后方,忙的圈外的僧人合力抗衡才没有波及更多人。
强压一口鲜血,趁着僧众吃惊和明业诧异之际,阿旷身形一闪来到明业左侧
,双手画圆合十于胸口,对着明业便是击出,“还你一掌!”
明业也已回过神来,运功挡下阿旷掌力,急促下也是被震得倒退。而阿旷一
闪身已是来到了他的右侧,紧接着又是刚猛的一道掌光打向明业背后。明业双手
一挥化起一道护体光幕挡在身前,只见“啵”的一声光幕破碎而明业又是打出一
掌终于打散少年掌光。但不等明业有丝毫停留,阿旷已是欺身而近一掌打向明业
胸口,却被后者挥臂挡住,却也被打退了好几步。少年一个滑步来到明业身侧又
是一掌,只见明业索性运转护体佛光硬挨了阿旷一掌,打得他是佛光溃散脏腑震
荡。趁此时机,明业终于是不用受少年眼花缭乱的攻击疲于应付,一掌便是回击
阿旷。而阿旷也是越打越勇,右手一招“顺势而为”引开明业掌力,左手一招“
无悲无喜”直攻明业要害。明业也是吃了一惊,亏得他修为深厚,又熟练大悲
掌,忙得是护掌在前拦住阿旷攻势,随即一招“大悲大怒”反克少年。
两人双双对掌之后,阿旷后退几步,终是停止了攻袭,气喘吁吁的面色苍白
。眼看着面前的黄衣和尚几乎没什么变化,少年不由心中暗叹,这臭和尚真元深
厚,菩提心经也早已突破到高深境界,而大悲掌运用又比自己厉害,即便自己仗
着身法之利打他几掌,也没讨好什么好,何况现在伤势加重,只怕是没脸回去见
大和尚了。思来想去,阿旷都感到眼前的黄衣僧人犹如一座大山横在面前,任自
己有万般手段皆是动摇不了他半分,心中不由一阵无力。
此时,明业却从原先佩服这位年纪轻轻的师弟修为了得转到了惊疑不定,他
看着这位面色苍白还带稚气的小师弟皱眉严声道,“那天晚上,是你...”
“那天晚上,师兄你说的是哪天?”阿旷疑惑道,心中却叫糟糕,只怕这臭
和尚已从刚才最后那几次交手辨出我就是那夜的黑衣人了,真是冤家路窄,祸不
单行,小爷我出门忘记给佛祖上香了,怎得会如此倒霉。
“就是那...”明业心性刚直,但也知此时不是当众议论那晚之事,何况现
在也没有真凭实据,便改口道,“师弟既矢口否认,师兄我也暂无他法。但接下
来我便要放手全力一搏了,师弟你修行不易,若要强抵自损根基,现在退出还来
得及。”
“怎么,还没开打便叫我认输,”虽说阿旷也心知再斗下去定非眼前僧人敌
手,但他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说道却是激起阿旷少年心性。有道是人争一口
气,佛争一炷香,即便是被打得半死也不能就此认输,当下道,“你真当小爷我
是吓大的!”
少年这话一出口,在场僧众皆是面色一变,好一个没有礼数的弟子,连得明
业也是面带愠怒,心想我好意劝你,你反倒出口妄语,难怪那晚会做如此胆大之
事,真不愧是舍尘师叔座下弟子,今日若不给你点教训,我身为戒律院执法弟子
还有何颜面。明业却不知自己心是好意,但不善言语,开口逼的少年当众下不了
台,脱口就是一句常挂嘴边的小爷,弄得两人现在皆是心中火起。
“小师弟,你如今内腑受伤,真元损耗,听师兄一句劝,不如出来算了。”
法正眼见少年坚持,还胆大在众僧面前粗言,心中甚是担忧。
“没错小师弟,不如早点退出和师兄我一起下山运粮去,何必花力气在这里
较真,反正你已经赢了我了。”胖子法明也是紧跟着大喊道。
“师兄不必替我担忧,大不了打不过就跑。”阿旷对着几位师兄笑道,随即
又转向明业道,“有什么招就放马过来吧!”
“好!”明业一声应喝,接着双手画个满圆合十于胸前,整个人冒出灿烂佛
光。少年一看便知这一招正是大悲掌中威力最大的一掌,心中苦笑不迭,以自己
现在的修为除了闪避只怕没有别的办法,但圈子就这么点大,又有那和尚气机引
定自己,又能躲闪到何处。想到此处,阿旷是抿嘴咬牙,依样画葫芦使出同一招
。
只见得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下,场内两人同时双手一推,两道佛光巨掌便是轰
然击在一处。光芒四散下,两道掌光抵在一处。只见那明业真元如同江河般汹涌
而来,直逼的阿旷是步步后退,连带着大悲掌的光芒也是暗淡了下来。
“师弟,别再比斗了,师兄命你现在就退出场外!”法正一看局势大喝道。
此刻少年已是浑身颤抖汗如雨下,嘴角的鲜血不断溢出,但感体内所有的力
量皆被掏空了出来,可那和尚的掌光却离自己更近了。千钧一发之际,阿旷不禁
想到幼年之时,同丫头乞食被人欺辱,如今学了如此厉害的本事,竟感到还是如
幼时那般无力,心绪翻滚间,念头纷沓而至。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否则别怪师兄我手下无情!”明业眼见阿旷还要全力
抵抗厉喝道。
然而,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执念,使得经脉丹田皆以无力的少年还要继续支撑
下去。浑浑噩噩的他,早已听不见明业在说什么,更不必提外面几个师兄的疾呼
大喊。阿旷但感到一股至刚至阳的力量越来越接近自己,压迫自己,在这一片金
光之中少年反而觉得好黑好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丹田下使劲挣扎,想要迫切的
出来,在这冷热之中,少年已是没了反应。
“嗷...”一声非人似兽的叫声从金光中凄厉传出,声响全场。所以的僧人
皆是看向这里,连得修为高深的舍字辈大师都是目光凝重,飞身赶来。
而场内的明业本以为这场比试已是十拿九稳,正欲加一把力,哪料到那片掌
光之中会传出这等吼叫。而后便是感到那被自己的真元压制的岌岌可危的师弟,
突地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力量。还不待他有反应,自己那道施加了深厚真元的掌光
已是“噗”的一声四散激射。紧接着一道人影已是透光而出。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晓是明业功力深厚,经验丰富也是震惊不已。他只来得
及架起双臂在胸口,便见一团青芒袭到面前,青芒之中那一双幽幽的眸子好似万
古凶兽一般使人心悸。随即一股冰冷的力量已是汹涌而来,若是平日,明业防下
这股灵力却也可以,只是现在一场比斗下来真力本就损耗,加之形势转变的令人
措手不及,哪还能抵挡。当下明业便是“啊!”的一声惨呼被击飞了出去。
而场内,那团令人震撼的青光也已散去,随之,那光团之中的少年也是“噗
通”一声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