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天镜灵心,也不是故意听师兄心语,这是《天召》的能力。我现在掌控不了我身体里的传承力量,所以不能完全控制《天召》中的神力流失。在《天召》神力触及的范围之内,一切生命所思所想都会传达到我的脑海里。”应天见夏侯懿回身,已知他心中所想,左手托着石盒解释道。
“那你……”
“十步之内。”
“岂不是……”
“知道所有人所思所想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要多……”
“一年左右。”
夏侯懿很无语,真的是不需要“语”了。夏侯懿感觉,除了爆粗口这种说的比想的快,别的真没什么好说的了,想想就好。
“好。”小应天到。
“好什么好。”夏侯懿有想哭的冲动。
“师兄刚说,‘走吧’,我说,‘好’。”小应天认真的回答。
“载营魄抱一,专气……”清心经再次响起,声音不断,清气不散。
一人高的冰石镜子前,夏侯懿终于知道,应天在山腰看见他时,为什么这么警惕,也明白了为什么会看自己如白痴。曾经风流倜傥的夏侯公子,已然貌如野人,当真是比乞丐还要惨不忍睹。
“天镜灵心传闻是天地之灵的心脏,一块碎片便拥有破除一切迷障的能力,持有碎片者动念之间,即使是神都要被洞穿一切。古史记载天地神冥之战,有天神手持天镜灵心碎片大杀四方,一己之力,几近破灭冥界。后来,冥皇不知从哪里得到赤鸾墨羽,极夜降临,方才化解覆灭危机。”夏侯懿泡在温泉中,回想曾经在万宗楼看到的《妖神秘界游》中的一段话。
“《天召》竟然有如此神异,国师万年前乃是天师分支。天师一脉在神冥之战中破灭,但其传承却并未断绝。国师掌神权,果然了得。”
“不过,这一年内还是离应天远点好。这洞穿人心的能力,太让人……”一个哆嗦,想到此,夏侯懿即使泡在温泉中,都感觉全身凉飕飕。
“应天已是这一代国师,我也成了天星道门最后一根独苗。今日应天来到天星宗是为了清月,清月不醒就不能离开养星殿,否则随时都有魂魄消散的风险。如此,神权,皇权必然分离,天下大势气运被几个青年甚至是孩子搅动。而引起这一起的开端看似偶然,却总让人感觉像掰断的莲藕一样千丝万缕,纠缠不清。像是棋盘中的棋子被随意却有深意的拨弄,有种无际海中一扁舟,起伏反覆全由命的感觉。”、
夏侯懿这半年浑浑噩噩,借酒浇愁,只是因为心中难以接受,一时沉迷。但此时清醒过来,过往之事走马观灯的串联起来,终于发现一些端倪。
“如果这些都不是偶然,也不是顺势而谋,从头至尾都是一件事的话。那么掰断这根莲藕的两只手又会是谁,又是谁有如此拨弄乾坤的气魄和只手遮天的智慧。”
“‘天下大势谁可驱,封喉一枪无人敌。’这句世人夸赞我的诗句,好像是形容持枪的战神,仔细想来却又似在说一杆枪。而我不是驱动大势的人,而是驱动大势的那个人手中的一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