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殿内
夏侯懿一招灵猿摘星,毫无花俏,直取应天面门。想来凭借肉身硬抗应天攻击,突破防御后,还不是手到擒来。哪知金应天有样学样,同样是灵猿摘星这一招,看似生疏,却更加神妙。两爪相碰,夏侯懿只觉五指欲裂,撕心裂肺,生生被击退三步。再观金应天,只退了半步。
“怎么可能,就算你是君境修为,也不能破得了我肉身防御。难道你这怪胎是圣境?九岁的圣境?”一击试探,夏侯懿当真是大惊失色。
“哼哼,师兄还是拿出真本事的好,免得输了还不服气。”小应天语气平淡,一脸鄙夷。
“好,看我这一招,猛虎扑月。”夏侯懿合身而上,气势骤然攀升,力量提升至君境水准,大有天下尽在我胸的豪情。虚影一晃,瞬息而至。
眼看夏侯懿猛虎扑月,大开大合,迅猛如风。小应天真如一轮圆月,滴溜溜向左一跨身子右旋,毫厘之间,与夏侯懿错身而过。右手探出,仍旧是一招灵猿摘星,恰好抓住夏侯懿右腕,顺旋转之势右拧。只见夏侯懿,因为上身受阻,下身停止不急,整个人被瞬间扔出十丈之外,才堪堪停住。
虽是毫发无损,但如此结果何止是丢人弄够形容的。第一次说是意外,第二次还是意外吗?夏侯懿到底是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虽有名声在外,但心性城府毕竟欠欠。今天被一个九岁的小屁孩连续教训了两次,瞬间老脸通红,气血上涌,恼羞成怒。如果此时有外人观战,这口气血能不能憋回去都悬。
怪叫一声,再顾不得师兄风范,全部实力发出,圣境巅峰的肉身极限再现人间。只见夏侯懿周身十步之内气血之力翻涌,几近粘稠、整个演武殿内,风声呼啸如鬼哭狼嚎。即使是角钨山刺杀之时,夏侯懿都没有爆发全力,气血之力只是如世人传言般布满五步之外。今日羞怒爆发,恐怖如斯。
只见小应天如大海中的一夜扁舟,随时都有覆灭沉沦的危险。
“应天,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师兄的真正实力。接招,大雁衔日,只手遮天。”夏侯懿单掌拍出,劲风似大雁悲鸣,掌心炽光万丈。演武殿瞬时一暗,好似所有光芒都汇聚与这一掌之中,只手遮天。
“师兄这才像些样子。身如孤鸿心似羽,邈邈浮沉梦中蝶;一瓢弱水击红尘,我在咫尺它化天。”金应天见这一掌袭来,小脸上终于出现凝重神色。全身青光浮现,周身气流扭曲成雾,双手胸前交叠,眼帘下垂,眼神涣散,似梦似醒,低喝一声:“神佑!”
夏侯懿这一掌十二分的磅礴力量如天塌地陷,然而在距离小应天一尺距离时,便再难前进分毫。所有气势消融的无声无息,好像拍在了千里之外。
惊诧之下,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只听应天右手一指点在夏侯懿掌心,口中再次轻喝:“天悯!”
碰……
啊……
这一声当真是声震九霄,万里奔雷。量天山五峰之间,兵荒马乱的一幕开始上演。
夏侯懿只感觉自己被整座量天山砸中一般,如流星撞破殿门飞上云霄,然后又如彗星坠落凡间。数息之后,又一声闷雷响起,量天山似晃了晃,从此量天山上多了口枯井,斜刺而下,幽深的可怕。
半响之后,有胆大好奇的鸟兽,远远的看见枯井中爬出了一个鼻青脸肿,全身青紫,衣不蔽体的可怜人。
“怎么会这么强,呕……”一口酸水吐出,回复一下被转晕的脑袋。终于好些的夏侯懿,满眼的不解。
养星殿内,小应天同样是满眼的不解。
七日前第一次来到养星殿时,应天手中躁动不安的《天召》突然安静下来。当时应天再次看到师姐,心神清宁祥和,以为《天召》是受自己心神的影响。但出了养星殿后,《天召》却躁动的比以往还要剧烈,甚至是隐隐有脱离掌控的架势。所以这几日,小应天将《天召》和权杖就存放在了养星殿,并未带在身边。
今日更加离奇,《天召》和权杖竟然自主的飞到清月的上空,安静的悬浮在那里,无声无息。作为国师,名义上的《天召》、权杖的所有者。记忆与力量的传承,历经万年。任何一任国师,抛开肉身和主导意识不谈,都可以算是活了万年的老怪物。夏侯懿输的不冤,只是这种传承除了国师一脉,无人知晓。
但现在,《天召》与权杖的反应超出了国师传承中万载的阅历认知。在外人开来,无声无息的《天召》、权杖,在应天眼中却在低泣。那种若有若无,跨越亘古的忧伤,无处不在又无迹可寻,即使是万年的枯木都难以抵挡。
夏侯懿换了身衣服,稍作调息,气血运转,红肿迅速消散。都是皮外伤,甚至除了红肿,连皮都没破。即使不敌,圣境巅峰的气血运转起来,在这天地下,还真没什么能破的开他的皮肉了。
“清月曾说我这张面皮比大夏全国所有城墙加起来还厚,当真是知我者,莫过清月啊!”想到清月,夏侯懿笑的温暖起来,被金应天反教训的火气也消了不少。
感应了一下金应天的位置,夏侯懿推开养星殿的大门。
小应天没有回头,似是没有察觉到有人来。《天召》、权杖仍旧静静的悬浮在那里。大殿里时间静止,夏侯懿步履显的有些蹒跚。
好像过了几个甲子
“师兄,感觉到了什么。”小应天首先打破平静。
“说不清楚,很复杂的感觉。清月怎么样了,你把《天召》和权杖悬在那里干什么。”夏侯懿像是在回避应天的提问。
“我没有控制《天召》和权杖,或者说,现在我也控制不了。不仅如此,我还感觉有点控制不了自己,也要飞到那里去。”小应天眉头紧皱。
“嗯?”夏侯懿侧目看向应天,等着他接下来的解释。
“师傅说我是应天命而生,我感觉我的天命就在那个位置,只是还没到时候。”应天用手指着权杖悬浮的位置,认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