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掉线,像是那边电力不足。
废话就此断篇,张夹生很高兴。
杨焚却是很不高兴,回头看着陶廷忠,“在丹阳,在丹阳市把地图拿来看一看。”
“地图,西典那里可能有。”
陶廷忠跑着去了,这个动作很反常,体格敦实,像个肉球在滚动,村里不少目光看着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陶廷忠为什么跑了出来?急匆匆,这是干什么?
惹得鸡飞狗跳,影响了半个村庄的宁静。
杨焚站在露台上一边看着,一边扭动腰身,展臂扩胸,做着深呼吸,甩手,周身的血液活跃起来,心情活跃起来。
许多目光转向了坡上,看见了杨焚高兴,乐乎的样子。
好事情与坏事情,一看就懂。
村北角,房檐下,乔天桥拍着光头,对栾尽衣说:“像是姜琦有了消息。”
上午,西凹村的早晨,太阳光上了斜坡,龚立安挎着枪沿牛车路一路走来,一直走向村北角的茅草房,乔天桥和栾尽衣一直看着他走来,莫名其妙地问出:“是不是?”
“是。”
乔天桥转身进了茅草房,撂下一句,“整一口。”
“客气,那怎么行,在这当班的时候。”
龚立安就有这么酸,明明就是这个目的,还要说在当班,不可饮酒。按习性乔天桥与他这样弯酸的性格根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事,偏偏俩人好得要穿一条内裤。
姜琦嘻趣:这种互补就像男人和女人。
栾尽衣鼓掌:就像左手和右手。
张夹生是两家人感情的源点,或者是起源的中心。
张夹生串联着许多人。
张夹生是焦点。
博薄和陶若相约而来,栾尽衣高兴的不行,联合博薄与陶若逼迫龚立安把藏着的事情说清说明。
姜琦出山,博薄揣测十之八九与狼同志相关,其中隐情龚立安不会不知道,风传西凹村藏匿着汉奸,鉴于这般状态唐突询问肯定得不到好结果,等,最好等事情明朗起来,然后再问。
西凹村不是很大,分分钟某种猜测便传开了,说是张夹生回家了。
好事情——
只有这个才算得上是好事情。
没被确认的好事情,极有可能是昙花一现。
“说!不说有你好看!”
“找踹!”
栾尽衣翻脸了,“不急,先把他拎起来放进水缸里泡一泡。”
乔天桥不好表态,俩人喝着酒,吃着肉,你兄我弟的脸面上有些放不下。
喝了酒的龚立安与张夹生差不多,有那么一股子劲,酒精麻木了敏锐,酒胆膨胀,于是慢腾腾表态,说:“客气,客气了,我的兄弟姐妹,那厮今晚就到,一人一口肉给那厮来个伤痕累累。”
猛然,想起了什么——
龚立安脸色僵硬,接着哭了起来,眨眼间泪流满脸,不可抑制地叫唤起来,“汤德啊,董彪——”酒多了有些语无伦次,有些含糊不清,掺杂着流泪的声音,使得汤德,董彪,刘琦的名字听起来很模糊。
感情所致,想念所致,乔天桥夫妇与博薄对走了的董彪印象最为深刻,最先是他们在一起,人心柔软,此刻,哪里受得了这个!
龚立安对汤德的走掉一直以来都是痛不欲生,想起就会失控。
何况此刻喝了酒。
更何况张夹生就要来了——
茅屋里一片涕泣。
西典在茅屋的外面,门开着,哭汤德她不该缺席,只是来得不是时候,进退两难,并且存在着偷听的嫌疑,眼下的尴尬是与舒培走得太近,无形中已经被某个群体分隔,孤立。
做女很难,做她这样的女人更难,事后才知道后悔,知道后悔却又不可抑制的越陷越深,直至无力自拔,舒培真会给价当他的账户又有千万转入,便毫不犹疑地抓了五百万砸了过去,西典退缩了,却又在三天后,迟迟疑疑,矜持地向舒培发出了召唤的短信,把自己卖了出去。
仿佛不是钱的问题,仿佛是丰盈的身体,不便拒绝。
西典回到了木房子,隐隐感到事情的趋势与张夹生密切相关,难道真的是,西典有些不敢假想。
西凹村一系列的不一般,使得舒培感到恐怖。
舒培负责西凹村牛车路连接二一三国道岔口的监控,在距离虎头柯可的卡点三百米的山坡上设点,两个点相互遥望,人员,枪支,住宿基本相等,路口基本没有车辆进出,企图生事的柯可很犯愁,他倒成了拉屎吃饭均被监视的罪犯。
僵持不会太久。
高尚平有电话打来,指示:“组织一次意外,这种事情拖不得。”柯可电话刚放下,公路上便出现了武警的车辆,武警中队长刘渤特意过来发了一排香烟,说:“公安武警是一家,这日子还是单过的好,有事招呼一声,不远,我们那边驻扎。”
“什么动机?什么目的?什么意思?”
“喔?”刘渤怪怪地喔了一声,扬着脖子抬着脸,呵呵一笑,扬脸而去,虎头柯可眼窝深陷,小眼光亮,阴阴地看着,喘气,眼睁睁看着刘渤一行像一颗钉子,敲在附近的公路边,近距离相望。
事情就是这样。
僵持不会太久。
张夹生就快回来了。
舒培瞪着兔子眼,把做过的事情无一遗漏的想了数遍,感觉完整,感觉没什么情况,是龚媚那小女子的电话让他百感不安,许多意外的先兆都从失联开始。
舒培的感觉很麻乱,念头很多,甚至想跑,两手一甩很干净,很有可能是想得太多,想了不存在的凶险,没有的问题,这一跑反而跑出了问题。
正烦乱,隐秘的号码来了电话,这让舒培狠狠地松了口气,传来的女声不是龚媚,声音说今后由我与你联系,我是夜莺。
“我是麻雀。”
“不说笑。张夹生可能在今夜回凡城,希望阁下好自为之。”
“我啊,我还是习惯于龚媚。”
“小女子可是比龚媚有过之,不信找个时间试一试。”
魂没了,安稳了,转眼间把龚媚抛开了,理由简单,龚媚那里没有肉,有肉也不是他的肉,大概早被崔刚烈那个老混蛋吃腻了。
找个时间试一试。
夜莺。
这是舒培天大的收获,从地狱之门一跃而出,不去天堂还是人间非常好,阳光鲜嫩,山坡结满青藤,枯草与劲松搭配,腰包鼓鼓,美眉唾手可得,这才是天堂。
西典来了电话,问:“听说了吗?”
“宝贝,我这里听说了。”
“不定我会向他挑明。”
“不至于,缓缓再说也是可以的。”
“女人的事情你不懂,小秘密有松紧,这个不像你们男人,他不可能没感觉。”
舒培一听就懂,“不急,一时半刻轮不到你。”
西典郁闷地挂了电话,想说的已经说了,看来舒培不是很反对,这使得西典感到欣慰,至少舒培没想过放弃,这种态度很重要,于是西典很欣慰。
共有一个男人较之独有,根本就不存在可比性,男人差但可夜夜相伴,无论张有多优秀,又能得到他的多少?生命短暂,图什么,西典想得很清楚,对张她是看淡了,主政后宫,均是她一厢情愿,博薄之流何时高看她半眼,张又何时拿她当宝,甚至相比白狼都是太远,太差,同样不存在可比性,那一阵,呼来唤去,白狼的跳跃历历在目,那份亲密,现在的舒培倒是可以拿来并论。
“想你了,白狼,如果有缘,让我再一次看看你,与你相拥。”
案上摆放着白狼调皮的图片,曾经一度,白狼相同于张夹生的存在,西典眼睫轻挑有了意犹未尽的漪澜,心情好了起来,因为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