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巢的态度与他没关系,冰一样的冷漠由来已久,龚媚做了伤天害理的烂事情,难道要让她状似桃花的容颜在风雨中发颤?
媚巢对自己的表现真的很失望,龚媚像一颗珍珠从自己的手心滑出坠向深渊,慈父般的钟离却是毫不经意,仿佛媚巢从来就没有过在意过的人和事,或者钟离从来就没拿她当个什么。
随着钟离的走开,空气像是已经碎了,美好的念头在这瞬息间跟着碎了。
或许这才是事情该有的样子。
媚巢觉得有点乱,有点六神无主,于是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能做她做不了的事,重要的是这个人欠她,因此也才会想起这个人。
天都快亮了。
媚巢请他喝酒。
滑三匹梁揽赶紧喊好,像是准备了很久,像是一直握着电话等了很久。
南靖城的雪化了,露出了原来的丑陋,灯光仍然清丽,阴暗的角落陪衬着黑与白,显现着灿烂与污浊的深邃。
西楼角景天大酒店的事情,梁揽在事后有过听说,特别是媚巢师徒遇难呈祥的遭遇被渲染的邪乎。
媚巢请他喝酒,可能是龚媚的事情。
媚巢请客,他做东把媚巢请到滑三匹,调侃:一丘之貉。
媚巢不擅言笑,喝着酒,把事说了。
梁揽看着媚巢,笑了笑,说:“不要把敌对搞得太认真,几十年岁月匆匆,该死的死了,该活的又能活多久?这场战斗本身就是一种胶着,一种混打。”
“不懂。”媚巢脱下外衣,酒的作用使得脸色起了红晕。
“让她去那边,换换环境不是什么坏事情,大气候能否形成,她的存在确实微不足道。”梁揽两手拄着桌面,说的很掏心,“不要太认真,女人应该好好活。”
这是梁揽长期的态度,战死是男人的荣耀,而女人不该死于战乱。
“您与那张夹生倒是很相似。”
“钟离听见了可不得了。”梁揽笑了笑,媚巢来找他应该是带着想法来得。
房间暖和,喝了酒,媚巢的心情好了起来,想法尽管还没说事情已然得到接受,媚巢没有理由不愉快。
媚巢的要求的确不难办到,将龚媚要到他麾下,先将龚媚保护起来,之后再以梁揽的名义安排回国。
一句话的事情。
媚机关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即便是梁大棒亲自露脸,钟离也没给出好脸色,劝导梁揽避嫌,“有些事情你已经说不清,何苦还要抓屎糊脸。”
梁揽一眼横瞅,随后把眼瞪了回来盯着钟离,钟离迎脸笑道:“逆耳之言不好听,你说这媚巢安的什么心?想要人,不如你把她要了。”
大手笔,足见钟离对他的重视,不惜割肉。
梁揽不便硬接,很意外,“区区一个龚媚,你这才是何苦。”
钟离长叹了一声,不再言语,使得梁揽倍感压抑,骑虎难下自己把自己困住了,这件事一点不好玩,既然玩上了,那就得玩下去,夺人所爱不是君子所为,不能动媚巢的念头,把她的事情办好才是道理,梁揽想了想问:“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变通。”
“为难你老兄的事情,我不是很愿意。”
梁揽听着头皮发麻,缩了缩像是把钟离为难了,涉及女人,特别是俩个相处不错的老男人,本身就不是个好课题。
“说吧!好像事情很难办,即便是交易也很合理。”
“哪个张夹生是兄弟的心病,上面不想动他。”钟离冷冷一笑,说:“西楼角那块地我是很习惯,一片槐树像天大的伞,遮风挡雨,尽管冬季也是风光别致。”
梁揽一语点破,“那是你坐地起家的风水宝地,就像滑三匹与我,这片天地真是大好。”
钟离把话题拽了回来,“上面把张夹生小看了。”
梁揽不语,话说到这个份上,钟离也就直接了,“兄弟让媚巢随你左右,张夹生杀了你不少的人,讨个公道很合理,那些对你不太公正的言词也将无存。”
“我们这些人真是死有余辜。”
“是啊,处理龚媚我是愿者上钩。”
“媚巢大概看清了这件事。”
“不好吗?”
“好,好得很。”
不能再说了,说多了不是好话题。
梁大棒追到凡城斩杀张夹生不是一点条件都没有,帝国武士皇朝在凡城久居多年,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当初的初衷?一拉一医药仓储连锁店的存在自然不会坐山观虎。
条件还是有的。
畏惧不能说一点没有。
至于理由,杀人就是理由。
梁揽不像死去的屠一狼,行事需得公道,这个对梁揽来说很是可笑,武士的责任与军人的天职没什么两样,为了杀人而存在,这和警察必须抓人是一样的道理,
“死有余辜。”
说说而已,梁揽有他自己的理论,就像他的无影刀嗜血而杀,存在就是道理,无影刀将他练得缩了回去,原来魁梧的梁大棒到现在娇小,文质彬彬的梁揽,不知皇朝可否认得?
有些返老还童的味道,有些春梦欲动的味道,竟然对女人有了想入非非的念头。
媚机关钟离总是认为:男人一旦有了那种念头,控制起来也就容易了,尽管他是德高望重的梁揽。
这次他钟离输不了,梁揽一旦发生意外,张夹生的死期也就到了,如果说屠一狼的脸面不够厚重,尊贵的圣皇可以无视,那么梁揽出了事情,脸面就不梁揽得了。
钟离倒是很想看看还有几人愿为信仰而存亡!老人家输不起,那个时候出手绞杀张夹生的人物极有可能会是怪物箫声曼。
整件事情很舒服。
不过一刻,钟离就不太舒服了,这个策划应该出自媚巢的谋略,媚巢的淡漠使得钟离很不愉快,她这样的女人不应该对龚媚存在太多的感情。
难道她忘掉了她的承诺,她的信仰。
事情似乎不是这么简单!
钟离很少抽烟地点了一支,抬眼看向遥远的天空,那边应该是遥远的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