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难之际紫灵毫无响应,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眼前出现岔路,张夹生一把方向撇开了铜锣湾,取道清凉山,放下了对紫灵的纠结,念起了义父,素朵,清凉庵养心灯道姑——
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喘,胸口隐隐作痛,手机动了起来,电话是西典打来的,说你等的那个人来了电话,在找你。
西典有很多想说,想问。
这是个没有白天与夜间的持续,电话里有白狼烦躁的声响,仿佛惦念到了不能承受的极限,白狼可以任意发挥它的牵挂,甚至不用考虑张夹生的感受,听到声音就可以狂抓。
白狼可以直接,西典却说好羡慕已经动身的汤德。
跟着挂了电话,张夹生也跟着车停路边,黄璜找他,黄璜要他给主子请安。
黄璜的第一句话是梦含雪。
“奴才给主子请安,奴才有惊无险。”
那边笑得花枝乱颤,逾越抑郁的喜悦像漫堤的水,自然,奔放,流畅,跳跃的水花更是欢快无限——
“猩猩,想不想见到本姑娘?”
张夹生跟着哈哈起来,说:“想,想得要死,可就是没死。”
“想不想?”
“想得要死。”
“那就快快遣散身边的小媳妇大姑娘,坏猩猩你是最坏的大坏蛋不要以为本姑娘不知道你的那些坏事情。”
张夹生不便语言,用笑搪塞。
“说话。”
“已经说了。”
“好,当你说了。”黄璜的愉悦像脱离囚笼的猎豹,或是鸟儿展翅于云端,此刻的预约像空中散开的花瓣,“天亮后的黄昏,姑娘的猩猩与姑娘不见不散。”
张夹生感到了幸福,幸福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是俩个人的享受,享受幸福。
一支烟抽了,余兴未了,即将见到黄璜的喜悦使得张夹生抓了耳根,抹了脸,难以想象的那一刻,难以想象华丽高贵的黄璜有哪些不同,相比陶若还是野小子博薄,苏小默?西典?颜渊,素朵——
张夹生打了自己的脸,启动车辆,上山。
计划坟前陪伴博长剥,天亮膜拜清凉庵求见养心灯道姑,中午联系余熏海喝茶聊天,整个下午等候黄璜的到来。
随着黄璜的出现,厮杀将暂时停顿,或者迟缓,那东东想要招安的心情可以理解,只是太他妈小儿科,偷鸡不成得让那东东蚀下一斗上好的粮食。
寅时,临晨三点。
夜视能力超强的双瞳一眼发现远处展现的异样:义父的坟冢显现出合葬的迹象。
这一刻,张夹生的感觉一冷再冷,冷的打颤,害怕,没有理由不恐慌,素朵说清凉庵养心灯道姑是她的母亲,张夹生对此深信。
义父与素朵既不像父女,又不像朋友,关系微妙。
义父与养心灯道姑就凭那手札足以说明其亲近的程度。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像是设置的圈套。
都是他最亲的人,张夹生要一说法,得一解释。
谁死了竟然与义父合葬?
张夹生宁愿断臂,也不愿揣测成真。
当下纵起箭步,一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