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夹生顷刻间没了底气,判断出现空白,“晚了?什么晚了?”
“你们的人走了,上面领导让我通知你,肖景光走了,还有刘琦,董彪还有,就是汤德。”
“什么啊?乱糟糟!”
张夹生说着翻了白眼,心跳骤然收缩致使呼吸哆嗦,甩手把手机甩出了车外,整个世界似乎与他张夹生没了任何关系,回头平静地对黄璜说:“走吧,我们走。”之后又说:“我想睡觉,我想睡一会。”
“睡吧,你睡。”
黄璜小心地把车辆平稳地开动起来,一路都是很小心,谨慎,像是有人晕车,一个刹车或是一个小角度急转都会使得张夹生狂吐不已。
是有一点点晕车的样子,更像是一个重症患者,张夹生的胸腔积压了大面积血液,气乱,旧疾活跃,稍有不慎紊乱的气血将喷洒而出,将造成能量流失,真元大伤。
张夹生利用休眠化疗气血两脉的积於;利用休眠遣散过度悲哀造成的气堵胸闷,保重身心,才能让他们听到凄厉的狼啸——
才能告慰枉死的亡灵,心跳才能为兄弟而颤抖。
空幂泛起鱼肚,白色惨淡,地平沉淀的黑色没有一丝生息的迹象,状似昏睡过去的顶天怪物不再醒来,黑暗不会永恒正像白天不会持久,自然总是一阴一阳演绎生与死的轮回,这个规律大道理,任何问题撞上大道理都会失散于无形——
那么你生有何欢?
我死又何惧!
软着路,气血行走小周天,浮躁逐渐归于平寂,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以后都要效仿,这次处理得很好,理应站在高于战略的高度,俯视,要冷血,即便是对自己人。
车辆在行驶,重走旧路,景象依然,花草依然,吵杂声也如昨天,前天也是这样的清晨,也是这么个光景,天色也是越走越明朗,一往一返发生了变故,肖景光拿到五万块钱是会很高兴,遇上贵人一枚,跟着贵人奔前程,区区五万何足挂齿——
张夹生闭合了眼皮,胸腔不由一热,连忙回头说黄璜,“辛苦了。”
“不,没辛苦。”
张夹生长长地舒了口气,黄璜跟着喘了一口长气。
这是一种松懈的外现,张夹生随意地点了支烟。
车辆进入城区,按张夹生的要求向市中心行驶,他的地盘他做主,黄璜准备随遇而安,至于南靖发生了什么,手机开机之后,也就清楚了,即将见到张夹生身边的人,步入他的空间与生活,这个时候显现高兴,才是疯了。
事情是有发生,一时之间弄不清他的习性和行事程序,而默然观察,欠缺事发的内容,缺失这个前提,黄璜自然找不到北,开口问,怎么问,又不是没问。
张夹生是要把黄璜交给苏小默照应,欠妥,不仅唐突甚至荒唐,滑稽,别无他法,相比将她撇在大街上更靠谱。
佳苑小区住着苏小默,送女儿上学堂,吃过早点正要出门,迎面撞上了张夹生带着一女人,女人气质超凡,举止间透着与众不同的金贵,苏小默一眼便看出女人还是个姑娘,张夹生领一姑娘来了,苏小默当下圆脸露笑,很纯净,“来了?”
张夹生嗯了一声,招呼苏小默的女儿苏曼,初次见面说:乖哦。
苏曼狠瞅了一大眼,随即哼了一声,倒是朝黄璜甜甜一笑,说了一声:“阿姨,再见!”自己走了。
黄璜觉得很好笑,苏小默却是一脸绯红。
进了房间,黄璜倏地想起了什么,说:“小姑娘好可爱!我得表示。”握着手包,赶了出去。
张夹生拦下了苏小默,“有急事,我这就走。你叫西典过来照顾她。不,联系乔天桥和栾尽衣,告诉他们,这姑娘是黄璜。让他们想法留住她。另外——”张夹生犹豫了一下,终于没说,生生将舒培压了下去,担心杨焚打蛇不死反被蛇伤,一旦自己撒手而去,唯一的遗愿是西凹村能全身而退。
苏小默想问一问,没机会,也没敢问,有些摸头不着脑:俩人刚来,一个前脚走,一个后脚出。
苏小默哪里知道俩个人,各有各的事,找的都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