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夹生希望着,一次次努力着,一天天等待着,盼望着辛勤过后的回报,起初信心满满,一定要把梦含雪的肚子搞大,原来微微隆起胸房确实大了一些,精致的像玉琢精细的小碗,肤色雪白了许多,晶莹剔透,显现柔嫩并且娇贵。
变化还是有的,许多事物均有变化,均不是张夹生特别的期待,比如天地的颜色浅暗了;比如那两只信鸽长喙黑脸的狡猾与短喙白脸的诡异,敢到他的身边串游;再比如他的胡子,特别是额头上那道枪弹划过的痕迹,伤了骨皮留下了疤,面貌信息再也不是小白脸,那道枪伤不仅显现沧桑,还显现了粗犷。
男人的沧桑与粗犷。
梦含雪整天小狗般依人,张夹生是她的中心,她也张夹生的中心,俩人没往山里去,就在窄院秀恩爱。
深秋过后,渐渐的在话语上俩人有所控制,不随意了,不任性了,开始警觉,担心一个不留神把人伤了。
渐渐地心情沉了起来,心事多了起来,没有争论使得心事自由蔓延,也不知道对不对,把自己的心事保护了起来,渐渐有了隔阂,有了秘密。
有一件事情是清晰的:张夹生不可能满足现状,安于现状。
还有一件事,也很清晰:怀孕。
怀孕的目的也是很清晰:活命。
清晰的事情始终是要解决,解决不了,只能放任,随其便。
入冬——
下雪了,第一场雪使得入冬的兔子乱了套,像是找不到回家的路,惹得张小爷童趣大起,满山遍野追野兔,追得雪花乱舞,兔子乱跳,日夜精进的功力使得张夹生身法矫健,天地雪白,山石的阴影,大树的阴影,丛林的阴影,阴影重叠,映衬着雪花飞流,重叠。
兔子失足翻滚,张夹生跟着失足翻滚;兔子栽了跟头,张夹生跟着栽了跟头;兔子慌乱,他也跟着慌乱起来。
怎么玩耍不重要,重要的是张夹生的目光落到远处一块石头的上面,兔子们怎么奔跑,怎么逃亡,以及雪花是怎么飘落,这些都已不再重要了。
张夹生的目光穿过雪影,远处的石块上面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用同样的目光穿过雪影注视着张夹生的存在,目光很冷,传递着死亡的信息,严峻的信息使人窒息,仿佛是在决断张夹生的生死。
这个人因他而来着。
这个人应该是梦含雪的师尊是米修尊上。
此时,此景,天上飘落着雪花,气候寒冷,在白雪茫茫的山野很适应梦含雪的师尊米修尊上的出现,这是一种责任,是对梦含雪应该付出的责任。
这个责任对张夹生而言,或者不是责任而是一种交待,纵然以性命做交待张夹生理应接受,因为梦含雪是他的女人,因为梦含雪做在了前面。
张夹生理应有所表示。
这因感情而起的事情,现在与感情无关。
米修尊上冒雪而来,是来论理,论生死。
雪地里奔跑的兔子早已经跑得没影,风起林啸,张夹生终于迎风而出,距离十余米停了下来,近距承担照射而来的目光,目光威严,甚至逼停风雪。
在米修尊上两米范围,风雪绕行,外泄的势力扩散到肤层以外说明了一件事情:张夹生没有打败她的可能。
张夹生像是做了不该做得事情,被米修尊上抓了现行,仿佛连辩解的理由都没有,仿佛是认罪伏法的罪犯等候法官的判决。
而米修尊上更像是梦含雪的母亲,女儿被强暴,她很想做些什么,重要的是她有能力做她想做的事情,此刻,神色牢牢地罩住该死不死的张夹生,眼瞳释放着凛冽的愤怒,企图宰杀的愤怒,意思很明确,想杀,不好杀,于是,拖延着,犹豫着。
于是——
观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