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铲雪车出现在路面上,城市的灯光提早明亮了起来,喊叫的声音远处的和近处的融聚,产生响亮的噪音;各种颜色的光亮和各种形色的人汇聚在一起,使得城市喧嚣起来,貌似节日来临,可遇不可求的景象给了城市意外的惊喜。
其乐融融,四处可见。
有种重新开始的感觉,城市如此,张夹生也是这样,新开始,以后要将事情调理的井然有序,至少心情要有始有终,貌似做错了什么?错哪了?张夹生笑了笑,不做深想,添置了手机,仿佛所有的相识都到了他的身边;添置了一些物件,仿佛有了玉树临风的意境,坐到美容店的软椅上,重新开始的感觉更加清晰,看着镜子里额上的枪疤,熟悉的面孔变得陌生,轻笑间,将陌生变得熟悉。
店员开始洗剪,问要不要遮掩这条疤?
张夹生想了想说:“这个你就不用问了。”
时过两刻,张夹生握着新买的手机,面目一新地离开美容美发一条街去了华齐路,计划在西楼角对面的景天大酒店吃喝住;计划用三天时间解决西楼角的事情,无论成败,三天之后回去,负荆请罪,让杨焚一次踹个够,之后去复建,去和顾愚年畅谈友情,另外丁小倩在复建,椰果在复建,黄璜在复建。
一路上,戏雪玩雪的人越来越多,肆意撒欢的宠物越来越多,大人小孩均很顽皮,雪面上滚打跳跃,跳跃滚打。
夜间空气格外清澈,纯净,灯光格外清丽,纯清,清丽透骨穿透了整个空间,看得见与看不见的远处均渗透了清丽,万事万物都变得清丽起来,美好起来。
龚媚穿着黑色羽绒衣,吹吐着一朵朵气雾,一个人踩雪,独自玩耍,很有情趣的样子。
一丝暖意上了唇角,张夹生摸了摸额上的弹痕,掏出香烟看了看整条华齐路没有一星烟火,于是把烟收了回去,握着手机大步往前,龚媚的出现似乎很意外。
总之,张夹生十分高兴,相距十余米躲在灯杆后面,握起一枚雪团掂了掂,难以确定打在她的哪个部位更合适,眼前的龚媚面容清丽,整个人都很清丽并且干净,相比某人确实干净,相比感情更是清纯,至少不会像某人早三暮四,至少心里装着张夹生,舒培就别想得到那种事,不少女人都有这样的底线。
这个底线是寂寞,寂寞的边缘是等待,龚媚不会等得太久,欠缺责任或者义务,等待就如同眼前的清丽一样,因为短暂而美丽,因为美丽而珍惜。
随心意,顺自然——
一枚雪球风筝般轻柔,蝴蝶般飘起,划出一道柔美的弧线,给龚媚特别舒服的感觉,还能再慢些,再轻柔,只是这样很容易引起别人不好的警觉,龚媚看见就行了,所以龚媚很舒服。
张夹生出现在白雪之中。
没有天光的浪漫,清丽衬托的雪色更加浪漫,此刻的氛围很奇妙,龚媚问得也很奇妙,“你还好吗?”有些坏坏的味道在语气里散发。
蛇鼠一窝,张夹生很有源头地笑了起来,笑得龚媚浑身上下不自在,说:“是我问错了吗?或者不该问。”
“哪啊?是我让姑娘操心了。”
简单的话语一旦落到实处,就像石头掉进洞穴入了心,张夹生进一步撼动,向龚媚抛出一物,“小爷第一次买礼物送礼物,也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
一枚钻戒,价值不菲,不是钱的问题,问题很严重。
龚媚不知道该如何表示,或者收与不收,情义,心意,目的都是问题,这些问题远远超出了随心意,顺自然,因此问题很严重。
“想多了。”
张夹生退了一步,“你看多么清丽的天地一尘不染,待到云消雪融姑娘尽可做该做的事情。”说着把手伸了过来,要和她手牵手心连心,龚媚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但是很愿意,随后又有飞蛾扑火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危险,用钟离的话:她是在玩火。
钟离明确地告诉过她:你玩不过他,因为他是张夹生。
在这样的夜晚,龚媚确实不想去想那些事情,如果一定要想,龚媚只想要她的自由,同时想问:黄璜可以,梦含雪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我不是蚂蚁,或者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