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沉积的怒气无法发泄的时候,派去室、危二宿的蝉栗和燕去,却带着手下一帮疲惫不堪的族人前来会合了。
“你怎么如此狼狈”蝉栗看着眼前的惨状不禁大吃一惊。
“一言难尽,倒是你们为何也空手而归”豺杀不愿提起之前憋屈的一战,连忙把话岔开。
蝉栗和燕去对视一眼,答道:“我们到了二宿之位,按大姐的说法,用震天雷轰出深坑,再掘地十数丈,却并未看到血珠的踪影。”
“难道她有事瞒着我们”豺杀刚逢惨败,心中不免有些不快。
蝉栗摇摇头,“大姐头应该不会这样做。以我看,不只是我们,恐怕连圣者和主上,都没料到这个结果。”
燕去分析道:“主上和圣者,苦心筹划多年,对鼋灵血珠是势在必得。七宿藏宝之谜,乃是当年吠牙老族长拼着命才从鼋液层中得到的隐秘,还落下驼背跛脚的病根,万不会有错。而且,我还发现,掘地十丈之后,红土尽头,所触碰之处全是坚如岩石的骨质。在危宿对应的位置,的确如鸟羞所言,有一个巨如头颅的孔窍,当中原本应该镶嵌有物,应该就是鼋灵血珠”
“鼋灵血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豺杀越听越是急躁。
“我听大姐头讲过,那是巨龟河图精血所凝,天地至宝。猛者得之可霸天下,仁者得之则王四海,凡人得之可达长生,神灵得之则破天地”身材高大的蝉栗一句句诵念着,看起来颇为滑稽,但那些语句颇为冗长,令他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
燕去点点头,“据说,这东西与望帝杜宇有关。按族中历史所载,他数千年前禅位于鳖灵,隐退岷山呕血思乡。临死前,他把鼋灵血珠的秘密镌刻在了一枚玉璋之上,交由拾遗族保管。但不知怎么,这快玉璋却被人盗走,秘密从此泄漏出去诶,大姐来了”
燕去抬手一指,正是鸟羞与骆养性从苦水下游远远走来。
原来,鸟羞送走梨太监之后,便沿着苦水河来寻三人,结果,除了满地的深坑和震天雷的硝烟味,并不见众人影子。
于是鸟羞满腹担心,沿着苦水河一路寻来,终于和四人在此聚齐。
略一分说,鸟羞已经眉头紧皱:“既然宝珠意外失踪,恐怕主上和圣者此行,还有变数。你我当速速赶往魂园,驰援主上。”
蝉栗挠挠头:“那圣者怎么办”
鸟羞不语,似乎进行着激烈的考量。
苦水河畔在没有了震天雷的轰鸣之后,重新寂静下来,只有微微的水流声,诉说着不详的征兆。
忽然,本来已经极为昏暗的红色穹顶,竟然大放光华,赤红的色彩照耀四野。
一声犹如苍龙悲鸣的嘶吼,再次响起,延绵起伏,持久不绝。
在场诸人都感觉一阵血脉翻涌,心慌意乱。
“来不及了。圣者与河图已经开战,无法阻止”
鸟羞喃喃地说完,挥手示意众人,决然地往魂园方向而去。
拾遗谷这片与世隔绝的小天地中,万古之前神战的遗韵,正徐徐奏响。
百无聊赖的阴之葭,叼着一根儿蕨草,趴在老饕的背上,老饕颠颠儿地小跑着。
“发不成财了”阴之葭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