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瓜分了么?”洛迪急着说。
莫多点点头,没出声。
“万一宇荒族有一天回来了,这城会还给他们吗?”洛迪又问。武凡连忙将洛迪拉住,示意他别说话。
“怎么了?”洛迪不满。
“看!”武凡示意洛迪朝前看去。
前方不远处驶来一辆金色马车,车身通体金黄,四周挂着帷幔,四匹通体雪白的角马灵气逼人,步伐一致,姿态优雅。赶车的老仆鹤发童颜,眸蕴精光。车内坐着三个人,在帷幔中仅能看清轮廓,一左一右应是侍女,中间的才是正主。
马车与众人擦肩而过,武凡和洛迪的目光也随着移动。擦肩的瞬间,帷幔被清风抚动露出一道缝隙,一道清澈的目光从其中流露,和武凡四目相对。这是一个妙龄少女,身着一袭淡黄色羽衣,黑发如瀑落在腰间,肤如凝脂眸若晨星,一条薄薄的丝巾将面容半掩,但也遮不住她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和宛若天仙的容颜。
直到马车踏着欢快的节奏渐行渐远,武凡才回过神来。“没出息!”武尘白了他一眼。
武凡尴尬地挠挠头,紧紧地跟上队伍。
众人在城中走了一阵,在一处院落前停了下来。“这就是我们盛会期间的住处。”大长老介绍道,便率领众人进了宅院。
这是一处中型府邸,曾经是宇荒族内族子弟的住处,举族消失之后就沦为其余三大家族的财产,此次盛会中被分给星云学院作为临时住所。宅院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虽然提前修缮打扫过,但还是难掩陈旧,门口的石屏和回廊的柱子都有些斑驳。即便如此,一种深门大院的尊贵气息还隐隐在空气中回荡。
众学生两到三人一个房间,导师和长老一人一间,整个院子还绰绰有余。
武凡武尘和洛迪被安排在同一间房里,这房间两进两出,共三张床,刚好三个人住。室内家具一应俱全,床柜桌椅皆选用名贵木材由能工巧匠精心打造,装饰摆设年份久远,皆出自名家之手。
“真够气派!”洛迪赞叹道。
“武尘住里间,洛迪你和我住外间。早点休息吧!”武凡安排完便躺在自己的床上,闭上了眼睛。
“早点休息!”武尘看了眼悻悻的洛迪说,转身回到里间也准备休息。
“好吧!早点休息!”洛迪耸耸熄了灯回到自己的床上。
武凡躺在床上,没有辗转反侧,却更加难以入眠。十二年后回到故土,乡音未改,风物依然。但这物虽是,人已非,外面的宇荒城依旧繁华喧嚣,可他心中的宇荒城却空了,十二年前就空了!空无一人!这不是他的宇荒城!他的宇荒城中有他的族人,有他的亲人,有他的父亲!而不是住满了这些光怪陆离的外人,更不是三大家族的人!
无处可寻的家人,强大隐秘的敌人,如是种种如大山一般压得武凡喘不过气来。
洛迪竖着耳朵听着武凡的动静,他知道他没睡着,他想做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听见一声啜泣,便没了动静。洛迪渐渐将呼吸加沉,强迫自己立刻睡去。
翌日一早,洛迪醒来时武凡已经在院子里练功了。
看见洛迪从屋里走出来,武凡收了拳脚回头看他。
“早啊!”洛迪笑嘻嘻道。
“不早了!”武凡道,“比划比划?”武凡摆出起手式问道。
“好啊!”洛迪欣然答应。
武尘端了早餐回来,看见院子里两个人鏖战正酣。武凡大开大合,力道刚猛,洛迪纵使小心招架嘴角还是留下了一片淤青。“停!”武尘见状立刻喊停。
武凡还没打够,怎愿意就此停手。武尘连忙将餐盒放在门前石阶上,一个纵身便跃道武凡面前将洛迪挡在身后。见武凡的拳脚即将落在武尘身上,身后的洛迪都捏了把汗。只见武尘微微侧身,双手一抚便将武凡的攻势化解了。
“打够了吗?”武尘面色阴沉。“如果没打够,我来奉陪!”
“武尘……”武凡意识到自己做得不对,连忙道歉:“对不起……”
“武尘,别生气。我们这是在切磋。”洛迪打着圆场。
“洛迪的武力不足以让你宣泄情绪,咱们打一场吧!”武尘道。
“不,不打了!”武凡连忙摆手。
“快点打吧,跟我还客气什么?”武尘催促道。
“真不打了!”武凡道。
“真不打了?”武尘确认。
“真不打了!”
“算你聪明,一会大长老要带咱们在宇荒城转转。你要再敢动手,我就把你打成熊猫,然后游街示众!”武尘恶狠狠道。“拿餐盒,进去吃早饭!”武尘对身后的洛迪道,把洛迪吓得一哆嗦。
“这么恐怖!”洛迪回头看武凡。武凡撇着嘴点头。
一碗热乎乎的小米粥,几个香喷喷的肉包子,还有四样小菜,典型的东方早餐。几样下肚,武凡觉得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压抑的情绪也渐渐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