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都可以冒险,唯独他不行。
此后玉书经常在玉清殿和太清殿之间走动,但碰见婉罗的次数也就愈发多了,不过她却从未放在心上。
婉罗虽然是相原的未婚妻,她却从未将她当做他的未婚妻。
相原好的差不多了,她便将他哄到了水月峰。
他送的那把琴曾经被她砸坏了,那时候他们在冷战,她发誓再不碰这琴,如今却将曾经的信誓旦旦抛的一干二净,连哄带骗的让相原帮她修琴。
相原一脸无奈,“你若是一生气就砸它,我以后还要帮你修多少次?”
头顶红樱灼灼,她目光灼灼,“那你就多送我几把,我以后生气了,不拿它出气,用其他的代替。”
他信手拨了两下琴弦,红色樱花落在指间,他低低的,“你倒是会给我找事做。”顿了顿,“过来。”
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带着蛊惑的力量,她着了魔似的顺从,日光从密密匝匝的樱花里透出来,落在琴弦上,在指尖泛出晶莹的光,他道,“先试一下音。”
她拨了一下,他问,“松紧合适么?”
她点了点头。
他呼吸声就在耳爆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他正在为她讲解那些深奥难懂的乐谱,低沉的嗓音如同亘古之前的古老歌谣,她脑子已经空白,忍不住的回头,她看见他的薄唇轻轻翕动,带着不可思议的魔力。
她心底深处生出一种难耐的,想要贴上去,去咬他的嘴唇,将他吃下去,事无巨细,可脑海的深处却冒出另一个声音,“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时机还未到,你若吓到他,你会永远失去他。”
他的手指落在她额间,将额角有些跑偏的额饰移到恰到好处的位置,“你又走神了。”
她恍惚的回过神,他道,“按照我刚才教的试着弹一下。”
她便毫无章法的乱弹一通,他微微皱眉,目光却透出一种无法理解,“你果然是没听进去,既然如此,又何苦要为难自己,你不是最讨厌弹琴么?”
她赌气似的将手摁上琴弦,琴嗡鸣一声,她道,“你要是不愿意教就算了。”
他默了一下,“好好的,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
她没有说话。
他将手指搭在她手指上,“我又没说什么,你最近也太情绪化,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他摁着她的手,轻重缓急,一点一点的教她,她有些赌气的想,那麻烦事还不是因你而起,如今你却来问我。
那天,她表现出了自己生平以来最大的耐心。那些艰难晦涩的乐谱,以往看见就脑袋大,如今在他的讲解下,一个个都化成了南荒茱羽山的樱花,怎么看都觉得可亲。
他执着她的手,她有时候会蹭到他的下颚,他探身过来时,她会故意往后蹭,那些无意的亲密,都会莫名的让她开心。
她想,他会是她的。他一定会是她的。
竹舍的竹门响起的声打断了这一段美好的时光,相原将手撤回,乍然抽离的温暖让她眉头一皱。
竹门被打开,她脸色甚是难看,来访的小童子樵清见她脸色不善,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师……师姐有故人来访,天尊让我来请……请师姐会、会上一面……面。”
见她不说话,樵清不禁咽了咽口水,“师……师姐……我说错什么了么,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玉书凌厉的目光扫过去,樵清立刻缩了缩肩,她道,“师姐我现在很忙,没时间去见什么故人。”
樵清脆弱的底线摇摇欲坠,他在玉书的淫威下苦苦挣扎着,“可这位客人好像很重要……”
“嗯?”玉书刻意压低的声音加上犀利的目光瞬间让这位经常被揍的仁兄彻底崩溃了,他哆哆嗦嗦道,“师姐的确很忙….樵清会如实禀告天尊……”
她满意的关上了门。
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是一个时辰后,那时候她练琴太累,就缠着相原给她煮茶,茶将将要送到嘴边。
她“啪”的将茶碗放下,压着接二连三被打断兴致的愠怒去开门,却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僵住。
云层适时的遮挡住日光,又很快的破云而出,日光耀耀,她觉得自己有些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