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去握他的手臂,却只握到一副空荡荡的袖子。
纷纷如雨下,她像是被明火烫到,立刻撒了手,他不知为何却没有摔倒。她想到了什么,像是很惊慌,竟然也忘了自己会瞬间移动,撒腿就往上跑。
但容渊显然没忘,他刚才忘了,他现在没忘。
玉书一步没有跑出去就被他握住手臂扯回来,并用她不能拒绝的力量和速度将她压在了门壁里。
斜逸的花枝正好落在他眉间,他在她头顶笑了一声,“这三天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有什么底气敢在我面前这样傲慢。玉书,做戏做全套,末了还让我发现你心虚。”
她偏头不看他,“你先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
他显然不打算放开她,“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个闯冥河盗蓝莲的人是你,我若松手,你一定又像上次那样溜了。”
她嘴硬道,“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制住我,若不是看在……”
“若不是看在我断了一只手臂的份上,你早就揍我了,对吗?”她避而不谈的东西,他就那样裸地说了出来,风中满是伽蓝花的香味。
明明断臂的是他,此刻的情况,却像断臂的是她,她听到这句话,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煞白。
她垂着眸,风拂过堂庭山,带起花枝颤动,山里传来灵鸟清脆的叫声,她低声道,“对不起。”
他轻笑一声,带着些自嘲的味道,“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想让你看着我说这句话,可我连这个都做不到。我若松手,你一定会跑,我若不松手,你绝对不肯看着我,玉书,你觉得这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么?”
他这样禁锢着她,她觉得有些煎熬,想推开他,可又害怕。
因为那件事,她在他面前,总是不能理直气壮。
她撇开眼,看着脚下的青石台阶,台阶长满碧绿的苔藓,细小得白色随风滚动,她想了想,“赢泽初登八荒尊位,需要一场大胜来树立威严,若是有人成全他,他也许会有心思谈其他事情。”
他又是那样一笑,“来之前我就一直在想,只要我在你眼中找到一丝愧疚,我就会借此要挟你。我感觉你的愧疚好像比我想象得深,那以后就好办了,我会一直要挟你。”他横在她胸前的手臂终于放了下来,手中的伽蓝已被攥的不成样子,可他还是细心为她簪在鬓爆他的手指如愿以偿的拂上她干净脸庞,她并没有立刻跑开。
他俯在她耳畔,声音低低地,如耳语般,“你以为你断送地只是我的手臂?你还断送了我的感情,”他顿了顿,“我终其一生都不会原谅那个懦弱的你。”
她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恍惚,四万多年前,那些未说出口的情愫,是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