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素来爱美,穿的都是不便行走的高底鞋,哪能追得上,好不容易小碎步移到院落,却又被府兵拦住,只能望着玉漱的背影大喊大叫:
“你给我回来!贱……”
喊到一半,张氏突然想起这是大庭广众之下,急急地收了声,摆出端庄和婉,眉目良善的姿态。
只是那些府兵也不是个蠢的,见到玉漱突然变成那般鬼模样,哪会不知是她弄的呢,于是看向她的眼神皆是又鄙夷又厌恶。
张氏气急,心里连连骂了几声狗奴才,可是她毕竟是个弱女子,哪敢真和这些五大三粗的男子硬碰硬,只好勉强一笑,灰溜溜地回到自个房中。
一关上房门,张氏的端庄柔善哪还有半分踪迹,随之替上的自凶恶无比的神色,她只觉得心跳得厉害,长长的指甲深陷入掌心肉中。
为何人人都要与她作对,这些个贱人,就是不让她有安生日子过,真以为她张文兰是那般好对付的吗,她绝不会坐以待毙,绝不!
她重新躺上床,却不是为了歇息,而是颇有技巧的在几处不起眼的位置敲打了几下,然后那床板猛地一翻,露出一个修建时日不长的暗道,则再无张氏的踪迹。
而这爆一无所知的玉漱正向柴房赶去,一路上遇到好些个丫鬟小子,皆对她如今的样貌露出又惊又恐的神色,她捏紧拳头,对张氏的恨意更深了些,步伐更急了些。
一看见那正红色的身影,玉漱竟有些如释重负之感,直直地跪在地上:
“,大,求大为奴婢玉漱做主。”
薛映安循声,不动声色地转身望去,一同转身的,还有在柴房里的那些个家丁婆子,与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吴涛。
看见玉漱如今的模样,就算是家丁,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更别提那些婆子,更是吓得脸色煞白,至于和这玉漱算是来往已久的吴涛,却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唯有薛映安,却仍是那副清淡平和的模样,连那双桃花眸都未划过一丝讶然,好似她早就料到张氏会有如此行径。
玉漱看了几眼薛映安的神色,默默地垂下了头。
“若你要我为你做主,我至少要知是所为何事。”
见玉漱不作声,薛映安便缓缓开了口,虽说她早就知晓玉漱会说些甚么,但场面话还是得说的。
听了薛映安的问询,玉漱竟没由来的眼眶一热。
连她也不知,为何面着薛映安这波澜不惊的神色,她对张氏的恨意便在顷刻间化成了无尽的委屈和难过,虽说她知自己算不上无辜,可是豆大的泪珠就是忍不住不断滑落。
那泪水滑过她脸颊上的伤痕,凝在她留着黄水的水泡上,让她只觉生疼,可是她顾不着这么多,痛哭流涕得更大声了些,连带着说话时都有些断断续续:
“大……大,奴婢忠心耿耿……服侍那张氏,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这是奴婢求大为奴婢做主的一事。”
“那张氏面上……良善,实则……实则对相府图谋不轨,命奴婢做了好些奴婢……根本不愿做的龌龊之事,奴婢这些年身不由己,如今彻底看……透张氏真面目,只盼着能揭了那张氏的罪行……这是求大为奴婢做主的第二事。”
言下之意,这玉漱自是要把所有的罪全都推在张氏身上,将自己撇得个一干二净。
自然,玉漱也算不上什么恭顺之人,可左右她愿意招供,又不是幕后主使,薛映安也乐得稍稍放过她。
至于瘫坐在地上的吴涛,看见玉漱愿意招供,立马也慌了神,他想起薛映安方才所说一人招供另一人不招供的处置法子,也无奈地随着玉漱齐齐跪在地上。
旁人见此情景,便想起之前薛映安笃定地说绝不会出现两人皆不招供的情形,投向薛映安的神色顿时便生了许些敬畏,却看见薛映安又勾了勾唇角,却是一笑。
她本就生得好,笑意浅浅间皆是自有风华,可是她虽是笑着,却无端带着几许冷意,连带着那明艳的正红色的曳地望仙裙也好似有些发冷:
“若那张氏真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如此不知好歹之事,那为你们做主,自是没甚么难处,可倘若你们说的是欲加之罪,拟是诽谤和大不敬这两条,就够得你们受的。”
这话明面上是在警醒他们不要错怪那张氏,可玉漱吴涛两人又如何不知,这大分明是要他们拿出切实的证据。
第五十章 证据(二)(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