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双冰凉而又的手接住了我正在缓缓而落的身体,随后整个鼻息间全部都是冷冽寒彻的气息,额头冰凉湿润的人触感十分清晰,夹杂着浓浓的依恋。

    低沉磁性的声犀划破漆黑的什么也看不见的夜幕,温柔道,“馨儿,对不起,我还是没能挡住煞气,还是让它们伤到了你!”

    我抬起胳膊抚上凤唯卿俊美无俦的人脸,透过浓浓的黑,慢慢勾勒着他的样子,皱着眉头道,“卿,你受伤了!”

    凤唯卿没有回答我,只是抱着我的胳膊有些轻微的,低沉磁性的声线有些,就连脚下的步子也有些不稳,“馨儿,我们回家!”

    我骤然觉得心尖一刺,揪得很疼,就连呼吸也开始紊乱,嘴唇弯了弯却还是没问出口。依照凤唯卿的性子,就算我问了,他不仅不会说,说不定还会因为我担心而自责。

    左边胸口的某个位置又了一下,搂在他脖子上的胳膊猛地一紧,又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即便如此,眼泪依旧把眼眶磨得干涩的厉害。

    不远处我感觉到了鬼奴的存在,三寸金莲脚迈着小碎步的节奏跟在后面,虽然步子有些颠坡,像是受了伤的样子,但我还是听了出来,忍着眼眶里的泪水,我在心里沉声问道,“婆婆,他受伤了是不是?”

    很明显,小碎步的节奏被打乱,显得有些紧张,随后鬼奴沙哑苍老的声线从我脑子里传来,“夫人,今晚是月半夜,地府枉死城里的煞气被南帝昭圣阎君全部释放出来,就是为了吸食夫人的纯阴魂魄,主人只身一人跑去了鬼门关阻止,可是枉死城的煞气异常凶悍,就是主人全盛时期的时候也会费些修为,更何况如今主人只剩下生魂,若不是夫人的护魄鼎护身,主人这次恐怕真的魂飞魄散了!”

    难怪萧颜在知道今夜过了子时外面还没有动静时,一直蹙着眉头,想不通里面的原因。

    心头涌上一抹酸楚,我又往凤唯卿的怀里蹭了蹭,他好像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低沉磁性的声犀缓缓而起,“馨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忍着点,我们马上就到家了!”

    我能感觉到他此时微微皱起的额头,瘪了瘪嘴角,在心里骂道,傻瓜!

    忽觉耳旁有一阵风刮过,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萧府,暖暖的跳跃的烛光把屋子照得很温馨,月牙白的纱帐在清风中微微拂动着。

    我心疼地望着站在我眼前的凤唯卿,红色的衣袍被划的有些残缺不堪,耷拉在鬓角的碎发有些凌乱,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更是蒙上了一层沧桑,那双摄人心魄的红眸里像是蒙了纤尘,显得有些浑浊,我鼻尖一酸,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来。

    冰凉的指腹拭去了我的眼泪,那双含情脉脉的红眸里满是自责,低沉磁性的声线温柔而,“碰上只老鼠而已,娘子不必担心我!”

    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鼻子酸酸的,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冲上前狠狠抱住他的腰,整张脸都埋进他的胸口,眼泪就这样没骨气地涌了出来。

    凤唯卿像是被我的举动呆愣住了,几秒种后才想起来反手搂住我,我哭得越伤心他搂得就越紧,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上。

    指腹轻轻滑过我的发丝,冰凉湿润的触感从头皮上传来,低沉磁性的声线带着浓蜜的温柔,“好了,别伤心了,为夫不是好好的吗?”

    心下更难受了,就像是有几百根针同时刺入,从刚开始的厌恶与恐惧,到后来的迷恋与不舍,再到现在的浓情与嗜恋,还有一抹连我自己都不懂的生死追随。

    我从凤唯卿的怀里探出头,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拢了拢他额前的碎发,“夫君,我给你梳头吧!”

    凤唯卿看向我的目光一滞,摄人心魄的红眸中闪过一抹似惊似喜的灿茫,饱满有棱角的菱唇微启,嘴酱起迷人的弧度,“好!”

    七百年前的某个记忆中,我坐在雕刻着木棉花纹的梳妆台前,满是期待地望着镜中的自己,而凤唯卿站在我的一旁,手中拿着那支雕刻着茶树花花纹的簪子,小心翼翼地插在我的发间。

    而此时,还是那张雕刻着木棉花纹的梳妆台,凤唯卿静静地坐在那里,朦胧的铜镜里倒映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如同瀑布一样的墨发在后背上散开,他的头发很浓密,木梳缓缓滑过之后,表面上那层凌乱的发丝很快全部都被抚平。

    跟当年的他一样,我的动作也很轻柔,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擦拭自己心爱的宝贝。

    我不会梳七百年前男人的那种发型,只会用一根束发带将他满头的墨发绑在一起。

    一阵风吹来,屋里的纱帐不由自主地飘动了起来,随后鬼奴沙哑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夫人,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沐浴了!”

    我低下头瞥了瞥自己跟凤唯卿一样残破不堪的衣服,视线掠过朦胧的铜镜时,才发现自己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黑灰,刚才被满脸的泪水弄得跟小斑狗似的。

    我用袖子擦了一下脸上的黑灰,冲着鬼奴微微一笑,吟道,“知道了,婆婆!”

    又是一阵风刮来,屋里的纱帐再一次飘动了起来,只是没了鬼奴的身影,我抿了抿嘴唇,望着铜镜中笑得跟一朵冰莲似的凤唯卿,“你庙应该是不用洗澡的吧,你去外面换身干净点的衣服。”我闻了闻身上不知道从哪里沾染上的一股酸腐的味道,嫌弃地皱了皱眉头,继续道,“我也要赶紧洗掉身上这股子难闻的味道,不然会发疯的!”

    凤唯卿笑容里的那朵冰莲猛然间就化开了,低沉魔魅的声犀带着戏谑,缓缓道,“娘子确定不用为夫帮忙?”

    随后凤唯卿大手一挥,身上的红色衣袍就跟活过来一样重新变得干净整洁,我的身上也跟着换上了一件古式纯白的睡衣,视线掠过朦胧的铜镜,就连脏兮兮的脸上也变干净了。

    我扯着嘴角倒抽一口凉气,这货还自带清洗功能啊,那以后连洗衣机都省了。

    我瞥了一眼鬼奴搬进来的浴桶,刚才还呼呼冒着热气呢,就因为凤唯卿这只鬼身上太过阴冷,整个房间的温度都比正常的低了好几度,就连热水冷的速度都那么快,我脑子一抽,弯了弯唇,“您老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好好的一桶热水你一靠近就是冷的!”

    凤唯卿顺着我的视线也看了过去,那双摄人心魄的红眸中闪过一抹不悦,饱满有棱角的菱唇动了动,声线依旧低沉磁性,“水已经凉了,回公寓再洗吧!”

    话音刚落,房内刮起一阵大风,卷起的纱帐飘到了半空中,就在浴桶的旁边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确切说应该是只鬼,半跪在地上,白骨森森的样子在黑色斗篷下若隐若现,特别是那颗骷髅头猛地抬起,上下牙齿一碰,发出来的声音鬼气森森,“主人!夫人!”

    我倒抽一口冷气,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在这一刻打开了,呼呼往里面灌着冷气,身体下意识往凤唯卿身上靠了靠,虽然形形色色的鬼见过不少,但这种白骨森森的还是头一次!

    凤唯卿原本就冷冽的眸光骤然一寒,眼底像是结了一层冰,带着一贯霸凛傲慢的姿态,冷冷道,“本尊跟你说过多少次,在夫人面前不许这副模样!”

    穿着黑色斗篷半跪在地上的那只鬼身子猛地一颤,鬼气森森的声音也有些微微发抖,“属下知错了!”

    ------题外话------

    本想多更一些,但是没办法,推荐位太紧张,大家忍耐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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