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空尘正在床上坚持每日双环抱息的行功,自从习练(长生诀)脱胎换骨那一日起,入夜行功便代替了每日睡眠,他深知任何一门绝顶武功若没有勤加练习那也只有荒废,梅花香自苦寒来,若要成功苦练绝不能少。
也幸好(长生诀)不愧为一代奇书,发掘人体宝库夺天地造化之功,每每行功完都是神采亦亦精足神满。今日此间客栈乃官道一条小镇上的打尖店,路人稀少,投宿者亦少之又少。
空尘每次行功皆是五感最为敏锐之时,现下行功时一阵似有若无的低语声纳入听觉间,心中一动锁定来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只听其中一低沉男声道
“……今次我要新仇旧恨一起算,定令小贼全家鸡犬不留,你那里所有安排是否妥当?”只听另一稍尖利男声附合道:“少爷放心,一切小的均亲自确认无误,定叫其有来无回!”只是这声音似有些怪异,而前面低沉男声闻言顿时兴奋低喝一声“好!”
至此再无低语密谋之语,显见计议已然确定,所闻已晚。不过这些江湖恩怨仇杀每天都有无数次上演,倒不值得大惊小怪听过便放过,并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空尘心中隐隐间总感觉那尖利男声有种似曾熟悉的感觉,岂知习武之人耳力目力乃至记忆力均上上之选,一般哪会有记忆出错的可能。
直至清晨鸡鸣过后,洗漱完毕过后仍未有头绪理出。二人见面后空尘仍是埋头思考,何蕾见昨夜还有说有笑的人,今晨一见怎么总是闷闷不乐,拧眉思索困扰的模样,忙问其何故?
空尘便将所闻之事告之,连因何所惑之疑问因何不可得也一并告之。何蕾闻言即连连笑骂其“呆子,想不通便不要去想呗,世界这么大每天萍水相逢之人何其多,哪能一一都在记忆中留存,只需将最珍贵之人保留即可呀!”语至最后竟似意有所指。
只是空尘眼下一时并未留意此话,何蕾只怕是媚眼抛给瞎子看,白费了一翻暗示苦心。“嘿,是我犯倔了,那就顺其自然吧。哈,咱们走!”闻言立刻欣然受教,虽然仍旧不解,但已放下不在特意思索。
其实若非空尘对事上始终有一份坚持倔强的心毅,又如何能有今日之所得。这便是万事万物,一饮一啄皆有前定啊!
随后两个人重又回到前日谈笑风声状,大步沿官道并肩而行准备前往附近小城落脚。
此刻何蕾正聊到前几日被他俩五花大绑的乡绅恶霸,搜出全家银两散于村内贫民的大善事,“想起当时乡绅那张好像死了娘一样的心痛模样,我就想笑哎,呆子,你说是不是?”
只是当她未见口中呆子回话,转头望去,只见他正皱眉思索呢,喃喃自语间不及回答,突然只见双眉上挑一扬,嘴里大喝一声“哈,我想起来了!”状极欢愉。
“呆子,你吓我一跳呢,想起什么事情这么重要?”何蕾见状关切问道。
“嘿,蕾姐你不是说到那天整治恶霸吗,还记得他手下有一个极为可恶的恶奴,语声尖利刺耳,又恶形恶状,口出不逊时被我出手敲落门牙的惨样,后来见我俩身手不凡,见机不妙趁乱溜走的人吗?”
“嗯,是很可恶,长的模样也丑……,只不过这和你想起什么事有什么关系?”此事虽有记忆但仍未解惑,便奇道。
“昨晚密谋害人的其中一个我觉得耳熟的,就是这家伙,我说怎么听着声音耳熟又有点怪异,被我敲落门牙讲话不怪才怪呢,嘿……”知她心中不解,遂立即回道。
“哦……那这么说这件事会不会和我们有关,冲着我们来的呢?”刚解开旧惑新疑又起。
“那倒不至于,新仇旧恨,这位少爷应当就是那恶霸在外学艺的儿子,听说是自小便在青城习武多年,我们与他只有新仇毫无旧怨,以我估计应当是恶奴不知我俩身份而误导少爷转移了仇恨目标,他人是代我俩受过啊!”说完看了一眼何蕾。
“可是我俩即不知其目标是谁,亦不知其行动计划,根本无从着手呢!”
“说的是,就算现在赶回来路也有两日路程,尽起轻功最快估计也需大半日功夫,况且亦未必赶上……也罢,看来只好日后路过此地再行打听吧,到时略尽绵力吧!”
说罢,不由长叹一声且亦深感无奈,自身武功如此浅薄,行事还有些莽撞,不仅未能顺利打抱不平,反倒留下后患累他人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