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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十字岭(1/1)

    两人都沉浸在此等良辰飘渺美境中,不知何时疲累已极方始停下。真气内息始终有限,不能无限一直走下去。

    直至停下,两人方始发现,所习归藏步均已变异,空尘所习已经从单纯的步法结合鸟渡术的提纵术,正反之气的作用相结合,形成一套个人独有的提纵变幻步伐与身法,奇峰迭出暗藏机峰。而且目前归藏步只修习到六合步,七星步似乎卡在某一关键节点上走不出去。

    或许是鸟渡术的正反之气的原理,只与一元、两仪这两组步伐相合拍,其余皆不得其门而入。至于何蕾这里,也许是原先的一流轻功过于薄弱,居然完全被纳进归藏步中,归藏步原本只是单纯的步法,现在已经在原有基础再加上原来的轻身提纵,变得似是而非迷朦若雾。

    归藏步这些时日里两个研习讨论时,由于何蕾只熟悉过第一组的一元步,所以两相结合的后果便是,每每她运起轻功折形换向,远看去就像是草地上的一抹穿花蝴蝶,姿色优美而动人。再加上,咯咯娇笑的银铃声穿梭其间,形成一幅美伦美唤的煊丽画景。

    这一次的发现与顿悟,使两个各有所获,在轻身功夫与步伐上打下来一个前所未有的厚实基础,将来的成就都会对得益今天的一切而感觉受益菲浅。

    对各自所得均满意非常,两人笑意盈盈的休息了半响后,空尘问道:“蕾姐,你这身法以后在江湖中肯定能得到一个蝴蝶仙子的美名,哈哈……”

    何蕾同样笑着道:“小空,你知道姐对于闯荡江湖兴趣不大,只想走自己人生路,不想涉足江湖过深。学此轻功也仅仅只为有一技傍身而勿需求人而已,不过若是真因此而得此等美称,尽管姐或许心中并不在乎,但还是要感谢今日有你……”言语最后似有惆怅情意流露,也许是有感于两人选择路不同,终归需分道扬彪吧。

    闻言空尘心中岂无感慨,回首这几日间,两人从陌生试探到如今畅所欲言,心底坦露,可能空尘在情感方面是一个白丁菜鸟,但感情的共鸣合谐使他能够感受到彼此的真诚的心意,也正因为真诚所以他不愿欺骗对方也不愿欺骗自己,想给彼此的天地更融恰。

    有意无意间忽略了终需面对的分岐,是追逐相携共游美景的如诗画卷,还是继续追求天地极限的武道至境,何去何从?

    见其听闻后便陷入了长长的沉思却始终不言不语,芳心中不由自主的陷入一片灰暗抑郁中,正当她想转身默默离去时。

    空尘终于开口道:“蕾姐,不管将来江湖中是否有你,你的身影一定会留在我的心中,不论何时何地。只是请容小空我再放肆些时日,我想看看武道的极限在哪里,其上是否还有一片天,可以吗?”

    心中虽知对方所求必难更改,失望之余尚算略有安慰,知对方非是心中无情之辈,便道“小空啊,就凭你现在的这份天份豪情,将来必定是名动天下的一代豪杰,只是不知道姐到时会在哪里哩?”言罢,双方四目相对凝视良久。

    空尘虎目中泛起柔情,毫无退缩之色道:“只要将来有一天,蕾组还想要再见到我,小空我万水千山便也只若等闲,必千里寻来,好让姐知道小空我绝非忘情负义之人!”此话言之斩钉截铁,令人动容。

    “姐知道了,对了,小空此处是何地,接下来去往何地?”知话不可言尽,情分若在将来有缘会合若是分开当亦有重聚之时,遂忙转移话题道。

    “当时我们为了避免有人跟踪,刻意往偏僻处寻得此地,按方位计算此地已经偏离官道甚远,最近之处应当是东向回路的十字岭,幸好那里地形极及辩认,两座断头山交汇处从中劈开,南北东西两条官道在此交汇,只南面一条坡道低而平缓,故得名十字岭”他知道女人对地理方位理解偏弱,特意解释仔细些。

    “我们先向东到十字岭,然后再沿官道折向南行前往川府。可好?”既然同行,虽心中主意已定不过还是问询一番的好,只不过男子粗心未见其脸上犹豫之色,心想她定然会同意已然先行一步。“嗯,……那便走吧……”原本尚有一句想要开口,但欲言又止片刻终还是未曾说出口。

    两人旋即便运起刚刚融汇贯通的轻身步法,往确定的方向快速掠去。未久便听闻前方里许处有兵刃交击声密集传来,想来交战人数颇多。空尘由于内力比何蕾深厚的多,知她应当未曾听闻,遂放慢脚知会她前方有多人交手,同时询问是否需要绕道避开?

    何蕾见他一脸跃跃欲试的神色,不忍拂其意便道:“没关系,我们小心些,先看看情况再做打算,绕道可能有些远了吧……”

    “嗯,那我们小心些慢慢接近!”闻言立即道。

    随即两个放慢脚步小心靠近,在接近中心处停下,找到一棵五六丈高的大树,小心的登上树叉稳妥处,放眼打量眼底下的战场。

    只见此处为一处废墟旁边的密林,战场分为好几伙人,被包围的是清一色的镖局人员,镖车旗上飘扬着‘长风’二字,此方人数场面上看似最少被另外两方围在中间,正往密林处撤退。

    一伙人是日间所见的一群精壮汉子,以灰袍剑客为首,因刚刚见过印象深刻,空尘辅一居高临下便瞧见了他,此刻他这一方人手已经明显比午时多出数倍,显然后面汇集而来,这一方人正试图包围镖局中人,同时不得不与另一伙包围方激战不休,显然是敌非友。

    另一伙包围者着同样制式服装与兵器,显然组织更加显严密有序,人数也是最多,不过好手不多只是依仗于人数最多,且长于配合此进彼退间,令敌手难竟全功,并且隐然间半包围状对抗众人,也正因此场中无论何方均与其在交手,虽各方暂无配合但一时间已然难以占上风。

    场中似乎另有一伙只有几位,与任何一方都似敌非友,于各大势力交错间不断游移,似乎在图谋什么而等待时机,而且这一方看衣着服饰与兵器亦分两拨人。

    一拨三人手持门派制式长剑,组成一道铁三角仅能自保,一拨人五六个看似手无寸铁,可看场中暗器满天飞舞,皆是这几人不断制造混乱而成,且同时游走不停时,尚有余力对那三人照看一二。

    观战片刻后,树上两人于不由面面相虚,场中情况之错综复杂委实让人看的云里雾里,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无奈之下只好暂时按兵不动,不敢貌然插手。场中不说其他,单单一流顶尖高手就不下十余人,尚有宗师高手数位,其余尽皆二三流的好手彼此厮杀,虽然空尘历经这段时间的刻苦修习,想通过交手来印证这时间以来全部所学,自负普通一流高手当不在话下。

    只是任其再如何自负也不敢于此刻冲进人堆中行侠仗义,做那以一敌百的脑残举动,那种不叫自负叫自杀!

    再战一阵后,各方胶着混战依旧,没有哪一方可以独战上风,局势仍然不明。灰袍剑客心中焦急,知道不能将手下拼光了需早做决断了。

    遂找到正主上前场声道:“郭大少,我天幽帮敬长风镖局个个都是条汉子,若在此尽数殒命岂非可惜,只要郭大少将帮主所需之物奉上,帮主马上便会赶到,我左某人在此立誓定然全力确保诸位无恙!”言词间颇为肯切。

    只是对方却不为所动,淡淡答道:“左护法错爱了,郭某先父及叔伯三人创立长风镖局时即便立誓,镖在人在,镖失人亡,郭某不才安敢有违此誓!”言及镖在人在时语气斩钉截铁毫无转环余地。

    此时闻言空尘不禁对何蕾耳语道:“我怎么感觉这个长风镖局很熟悉,蕾姐有印象吗?”何蕾正被他的突然耳语弄的痒痒的面红耳赤,心中混乱非常哪里能够答他,给了他一个后脑勺便不在理他。

    对于何蕾的的不配合,除了搔了搔脑袋他亦无可奈何。除了苦思冥想之余便只有仔细听下方众人对答好方便回忆了。

    此时组织严密一方与镖局一方交手处,一中年人正与一手持蟠龙铁棍的年青人交手,只见其突然插话道:“左护法你是否心急了些,若是讲条件,似乎本使更有资格吧,郭旭本使敬你三分,希望你速速交回朝廷御赐之物,莫要自误!”

    闻到此言,空尘眼中一亮终于忆起,此乃何人了。只是面对何蕾那双灼人的目光,举起的手只有讪讪的放下,因一到兴奋处他又想拍腿低喝的习惯终于被强行终止了。

    搔了搔头,方又兴奋低语道:“蕾姐,我知道眼前的是什么人了,郭旭就是长风镖局的少东家,那个自称本使的肯定就是锦衣卫指挥使翁泰北了,中午路上偶遇的左护法应当是天幽帮的左冲了。嘿,这可是出大戏呀!”脸上一片眉飞色舞的神色。

    只是言语间两人越靠越近,随后又成耳语状。何蕾正忙着躲避着耳旁的不停骚扰呢,闻言忍不住轻声道“哦,那他们这是为什么武功而相互争夺?”虽不懂眼前这些人的身份,不过并不妨碍她据此判断出又是一出为奇功秘籍而争夺的一出武林悲喜剧。

    “当然是翡翠娃娃了,相传上记载有绝世的武功与医理,当然我都是听说的,具体怎么样从来没见过。不过我决定了,我要加入镖局一方惩恶扬善!”脸上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江湖少侠模样。

    “那姐就在这里看你如何拔刀相助,惩恶扬善喽,只是万事小心……”刚开始还是忍不住戏虐几句随后又马上转为关心。可见相处日久已经彼此挂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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