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恢复过来,对景槐说道:“学生,你帮我们一个忙吧?”
“什么忙?”景槐不介意替张诚意答应不伤害他们,毕竟张诚意只想要个说法。
中年人伸手指着张诚意,“你帮我,把,把我姥爷弄走,只要弄走他,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景槐长叹一声,不搭理他,却听见风声响起。他急忙躲闪,年轻人的棍子从身后袭来,却是冲着张诚意而去,一棍接着一棍,仿佛表演武术套路一般,连连打散张诚意的形体。
“你这个混蛋,都已经死了还留在世上装神弄鬼,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你赶紧给我死!给我死啊!”年轻人面目狰狞,像对待敌人一样,残酷无情地对待他的曾祖父。
张诚意的身形散开不知多少次,终于不再凝聚,化解开来。
中年人又重新抖擞精神,和年轻人一前一后包围着景槐。“小子,刚才叫你带走我姥爷,你没有照办,现在我们自己解决了,你后悔了吧?你装神弄鬼吓得我们犯了心脏病,少活好几年,你全家赔光了也付不起!”
景槐只是随手指着中年人,“你看看身后。”
他们惊恐地发现张诚意再次出现,满身伤痕,不过都是死之前被包括自己女儿在内的学生打的。景槐暗自叹息,有这么混蛋的孩子,张诚意真是倒霉。
中年人不得不转变态度,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再帮我把我姥爷弄走,你要多少钱,我倾家荡产也要给你。”
张东丽的嗓子哭哑了,景槐听着心烦,“张老师,您真的不愿意道歉吗?”
“我就不道歉!我做的没错!我从小听话,做个思想端正的好孩子,有错吗?明明错的是你们,是这个被邪恶腐蚀的世界,为什么要让我道歉!”
中年人已经彻底放弃了,“妈,你道个歉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不,我就不道歉!我死也不道歉!你们怕死,被他吓住了,我不怕,我就是做鬼也要跟这个腐朽的世界斗争下去!”张东丽又嚎啕大哭起来,再这么下去,只怕真要哭死了。
张诚意叹息着,看着这群混蛋的后辈,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景槐问道:“咦?张老师,你不是说这个世界没有鬼么?你自己的话,您不记得了?”
年轻人急道:“兄弟,求求你别再说这事了,事实已经证明,是我们错了。”
“哦,原来已经证明是错的了。”景槐点头说道,“那你还坚持错误的思想干什么呢,张老师?”
张诚意也说:“是啊,我死后的事情都知道了,你最崇拜的那个人,早就死了,这世界早就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了。”
他苦口婆心地劝说女儿:“东丽,你从小就是个倔强的孩子,认死理,学了那些教导就真信了。可是,你从来没学过科学的实证精神,不肯客观地认识这个世界,信的再深,错的还是错的。”
被鬼魂教科学精神,张东丽只觉得这个世界太荒谬,无法接受。
“妈,您道个歉吧,如果真按照您说的,没有鬼,那我姥爷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还是不想承认失败,但是身边的人试过了所有的努力,依然徒劳无功,张东丽感到深深的无助。她不由自主地开口:“对不起,爸爸……”
张诚意的泪珠从脸颊滴落,化成光芒消散。他回答:“谢谢你,东丽,我终于满足了一个心愿,自由了,该出去转转了。”说完,他整个人消失不见。
景槐看见那些教授放声欢呼,穿越大礼堂的墙壁。不过他们没有显形,张东丽一家并不知道。
中年人抬起头,对景槐欣慰地笑了。“小子,真是谢谢你送走了我姥爷。”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景槐谦虚地客气了一下。
“是应该做的,因为你吓坏了我们全家,害得我们犯了心脏病,我妈的病情这么严重,至少需要两百万。”中年人冷笑着,开始了已经融入他本能的碰瓷套路。他儿子拿着棍子,狞笑着一步步走来。
忽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吓得他们大汗淋漓。“两百万?现在看病已经这么贵了?时代真是变了,看病不报销了。”张诚意从外面穿墙回来,好奇地问道。
“姥爷,你,你不是走了吗?”
“我出去转转,又不是离开这个世界,你想什么呢?我实现了一个心愿,还剩下很多,慢慢来,有时间我会经常看你们的。”
中年人和儿子立刻吓得扶起张东丽就走,裤子流淌下来的尿液洒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