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又到了上思想品德课的日子,景槐没见到张东丽。代课的是另一个老师,教学水平非常差劲,基本上照着课本一字不改地念了整整一节课。
“我的天啊,这种人也能当老师?初中生水平都比他高多了好吗?至少不念错别字。”
“还是怀念张老师啊,有了坚定的信念,守护我们的价值观,才教得好思想品德这门课。”
同学们议论纷纷,盼望着张东丽老师回来,景槐也在想念她,发生了这么大事情,她的思想还像以前那么坚强吗?
忽然听见有人说道:“我们去看看张老师吧。”然后是一片附和声。景槐心中一动,正好跟着去一趟,探听一下虚实,顺便叫张诚意再看看女儿,也许父女两个多聊几次,张东丽就诚心悔改了呢?
不顾同学异样的眼光,景槐报名加入看望张东丽的队伍之中,同学们觉得有景槐在,不太舒服,但是没什么理由拒绝。马理述在旁边劝说,景槐也不理会,他有自己的打算。
张东丽老师躺在近河市最大的友谊医院里,这家医院当初是与几个外国医疗机构合作建立的,设备先进,医生的专业水平也是全市最高。
如果说唯一的缺点,就是价格太贵,重症监护室的价格是两万元每天。介绍情况的同学说完之后,大家还一起看了景槐一眼,让他十分不爽。
“这是她父亲干的,又不是我干的,你们看我干什么?”景槐用同学们听不见的小声吐槽,只有张诚意感觉灵敏,能听得见。“哈哈,谁让他们看不见我,只好看你了。”
张东丽有好几个儿女,各自又有孩子,此时,一大家人在重症监护室里,死死盯着账单,面色铁青。
“大哥,你不是专业碰瓷吗?好不容易有个有理的时候,怎么不去要赔偿了?”张东丽的一个女儿说道。
“我和我家孩子陪着妈去的,如果要得来,我早就要了,还轮得到你们催我?”大哥掏出一根香烟,又扔在一边,垂头丧气。
“大哥,咱们是一家人,你还骗啊?咱们都是受过妈妈严格教育的人,不信这个,再说,姥爷去世好几十年了,做鬼也不至于现在才出来?不可能吧?”
这时,床上的张东丽喃喃说道:“爸,爸我错了,别杀我!要杀我也行,别杀我儿子和孙子,那都是您亲生的孩子啊!”
一家人赶紧围过去,发现张东丽还在昏迷,说着胡话。他们失望地退回原位,沉默不语。
包括景槐在内的学生们看望张老师,这些人又勉强笑着开门迎接。还好高档的病房面积够大,碰巧只有张东丽一个患者,可以容纳许多人探视。
老大又抖擞精神,如同看见财神一样,扫视着这些学生。景槐躲到人群后面,没让他发现。
“谢谢同学们的关系,你们来看我妈妈,我们一家人感到十分荣幸。你们真是这一批学生中最优秀的,比那个把我妈妈气出心脏病的那个混蛋强的太多了!”
同学们的表情十分尴尬,景槐就在后面,众人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好。
老大还浑然不觉,“你们过来登记一下名字,还有送来的礼物,回去让我妈妈给你们打个优秀。”
景槐觉得不得不出来说两句了,“我没带礼物,空手来的,还用登记吗?”
老大和他儿子全身一软,坐在地上,“你,你怎么来了?”
“不是我想来,”景槐故作谦虚地说,“是你姥爷特别想见你们,我就带他来了。真是对不起,忘了带什么礼物,没给你们发财的机会,让你们失望了。”
见大哥不行了,女儿跳出来维持住局面,怒骂道:“你是谁?在这里瞎说八道什么?我姥爷已经死了几十年了,你还敢说他想见我们?你是哪里来的骗子?敢骗我们,找死呢?”
景槐回头看了一眼张诚意,他漂浮在空中苦笑,不过没说什么。
心下大定,回答:“我当然知道你姥爷死了几十年,我还知道他叫张诚意。你妈妈张东丽亲手把你姥爷打死了,他死不瞑目,现在回来找你们了。”
说完,转身对着张诚意,伸出一根大拇指,给自己点个赞。
张诚意哭笑不得,不过景槐的主意还是来自他的教导。做出更多的努力,抵御别人的不良影响,并且以自己的方式改变别人。这是张诚意给景槐指点的道路,没想到景槐现学现用,先对他的儿孙使出来了。
但是看着不肖子孙被景槐挤兑,还是挺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