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学生冷哼了一声走开,其他同学也跟着离去。马理述想对景槐说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拍拍景槐的肩膀,转身去追他们了。
景槐默默无语,他知道自己得罪了大学同学,现在他读过的所有学校,都有他的恶名流传。然而他无法摆脱这一困境,如果一直这样在人面前跟鬼说话,将来他还会一直这样得罪人,直到死为止。
张诚意说道:“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人缘不好,总是跟我们鬼魂在一起了。”
景槐淡淡地回答:“是的。”
张诚意等了一会,见景槐并没有太激动,又问:“你怎么不难过?也不去找他们解释?你不怕以后永远学不会与人相处吗?”
景槐一脸平静,“我从小就这样,习惯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改了,难道要把我这双能看见鬼的眼睛弄瞎吗?”
“我不是要破坏你的特殊能力,这是你的天赋,世界之大,再奇怪的能力,也有用武之地。”张诚意向他解释:“我是让你去解决这种能力的弊端,扬长避短,明白怎么更好地使用它。你活在这世上,就要学会如何使用你的能力,生活得好,走出一条最佳的人生道路,这就是你的修行。”
又是在提醒景槐去修炼,不过这样也不错,如果以后掌握了心灵感应,见人用嘴说人话,见鬼则用法术说鬼话,互不干扰,岂不是更好吗?
他问道:“那您可以教我修行吗?或者介绍一个修行人,让我拜师。”
张诚意摇头:“我不会教你,也不认识修行人,这是你的缘分,你得自己找。”他忽然抬头,伸手一指前方,“你的缘分到得真快,有个修行人过来了。”
一对男女看着景槐,从远处走来,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停下。男的三十多岁,长相一般,女的二十多岁,非常漂亮,好像是不太正当的男女关系。但是景槐觉得两个人都面熟,仔细回想,男的刚才在病房里见过,另一个女的,似乎是很久以前认识的。
男子示意道:“大师,就是他,对我妈妈和大哥装神弄鬼,把我妈妈弄得昏迷了,还要来医院加害我们一家。大师,您一定要斩妖除魔,还我们一家太平啊!”
两人穿着普通,景槐刚才没认出女子,这才回想起来,小时候确实见过。那时景槐才几岁,女子十几岁,他们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现在他们都长大了,长相变了。
女子认真看着景槐一眼,转头看张诚意,不过张诚意前两天刚刚耗尽法力解除束缚,此刻威胁不大。然后又看景槐,盯着不放,感觉景槐只是个普通人,然而灵魂深处提醒她,这人并不像看到的那样容易对付。
见两人僵持在那里,男子又想起来:“大师,这人骗我们说我的姥爷被我妈妈害死,现在化作鬼魂来报仇了,我妈妈被他害得现在还没脱离危险,请您救救她呀!”
“你姥爷死的时候,戴眼镜,身材瘦小,穿一身破烂的长衫,全身有很多伤痕,对不对?”女子问道。景槐和张诚意都听懂了,女子确实看得见鬼魂,有一身真功夫。
但是男子依然迷茫,“我不知道,我从来没听说过我姥爷死的时候什么样子。大师,您问这个干什么?先干掉那个妖人再说。”
女子没有理他,对景槐说:“你叫什么名字?”景槐硬着头皮告诉她,女子倒吸一口冷气,后退几步,面色变得煞白,尖叫:“原来是你!”
张诚意很好奇,问他当年做过什么,让那女子如此刻骨铭心?
景槐很诚实地回答:“说来话长了,我小学的时候曾经找她师父算命,可是她师父水平太低了,怎么也算不出来,还要上吊。我叫她过来救了她师父,她师父又上吊……救了三次,然后她就把我赶出来了,不感谢我也算了,还骂了我一顿。”
张诚意的鬼魂似乎明白了什么,做出倒吸一口冷气状,喃喃自语,“幸亏我没给他算命,不然我早就魂飞魄散了。”景槐很奇怪,算命的算不出来非要自杀,难道还要怪他一个小学生太强了么?
男子没听清景槐说话,只听到女子用带着恐慌的声音告诉他:“对不起了,我法力太弱,这事我实在帮不了你,您另请高明吧!”
说完,她强撑着颤抖的身躯逃跑了。男子挽留不住,想不通为什么大师不尝试一下就放弃,不过好像对方很厉害的样子。急忙追逐女子,“大师,您别走啊!您不帮忙的话就请您把钱退了好吗?”
景槐还是一头雾水,只明白了一件事,这个修行人不会收他做徒弟,而且自己的恶名在修行界也会流传开来……或许早就流传了。
如今他只能猜测,希望还有一些修行高人消息闭塞,孤陋寡闻,没听说过景槐的威名。而且他还得尽快,万一耽搁了,他的威名将会传遍世界各个角落,这辈子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