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过的地方,在街的里边,外面不大的门脸,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现在街上人很少,大部分是附近的人,低着头走自己的路,根本不在乎身边的花花世界。他们都穿着厚厚的棉衣,披着大袄,包裹得像个粽子。
音乐很轻柔,至少有两三家都在放同一首曲子。
他漫无目的的顺着街边往前走,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他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饥饿,只是有些口干舌燥,想到甘醇的啤酒,嗓子眼里就冒出一丝口水。可是望梅止渴也难解真正的饥渴。他的饥渴不仅仅是食欲上的,还有性欲上的。他不仅要在灯光昏暗的大厅里浅饮低酌,而且他还要女人,要女人的肉体,在床上拼搏。
男人都有着不可告人的色心。
其实他和女友的性0生活还算和谐,这是他自认为的。两个人有时间的时候就会搞一搞,尽管条件简陋,可是双方都是乐此不疲。但是他还是见了漂亮的女人不仅想看上两眼,还是想偷偷的品尝一下野鸡的味道。正是家鸡再好,哪有野鸡香。尽管偷吃野味,也有可能染上SARS之类的绝症,就像2003年的那场大瘟疫。
想到那些小姐,就不得不想到一个敏感的话题——爱滋。这里是三里屯,是中外交汇的地方,如果问在中国那里染上爱滋的机会最高,恐怕除了河南的献血站,就是三里屯的酒吧街了。在这里你可以花钱找鸡,也可以你情我愿的过一夜情,你能够买到摇0头0丸,也能够看到大明星。
爱滋,不是在开玩笑,在这个繁华都市的背后,病毒如同城市的成长一般迅速滋生。他的同学中的一个人已经与世长眠,据说就是拜爱滋所赐,尽管他的家人一再的声称是败血症,但是所有的人都明白那是怎么回事。所以和平有钱,好玩,却不敢滥交。他没钱,他却想滥交一回。他们说,价格贵的,是安全的。一分价钱一分货,市场经济下的经济规则。贵就贵在了卫生上,卫生的就是安全的,不用你在激情过后却要到市场的厕所里蹲着去找小广告。
现代人嫖0娼最怕的已经不是警察,这是人所共知的,那么怕的只有两样:没钱和有病。
钱是有的。他不由自主地摸摸口袋里的钱包,里面鼓鼓的,女友临走前留下的两千多块钱都在这里面装着,实在不行,还有张卡,卡里面还有他准备还房贷的钱。
钱不是问题,剩下的就是病了。
真的万一有了病怎么办?就算不是爱滋,弄个梅0毒淋0病一类的,这辈子就算完了。身体也许会治好,可是女友受的了吗?如果她再离开了,这个城市中那里还有自己的亲人?一切就都完了。
他慢慢的已经走到了目的地。门开着,估计这时间里面的人不会很多。真正的黄金时间是在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
正当他踌躇的时候,忽然从街的对面走过来一个中年妇女,直接走到了他的身边,停下来。
“小伙子,上酒吧玩玩去不?”中年妇女抬头大方的望着他。
他看着女人,四五十岁的模样,和普通的中年妇女没有什么区别,手里攥着两份宣传的彩页,口音不像是北京的当地人。
“小伙子,去过酒吧吗?”中年妇女见他不说话,便凑的更近,压低着嗓子说,“要不上我们那玩玩去?”
他还是没有说话,揣摩着着女人的用意,她只是一个普通拉客的托儿,还是像电视里报导的那样是恶势力的一只饵?
“走,跟我看看去,就是看看又不要你的钱。”女人说着开始重新穿过马路。
他跟在女人的身后,刻意的保持着一段距离,这样发现情景不对还来得及反应。
“在那呢?”他见女人过了街继续往前走,忍不住问问。
“前面不远。”
“什么名字?”
“黑月亮!听说过吗”
“没有。”
“我们的位置不好,没办法只能从这条街上来拉客人了!您要是觉得我们那里好,下次就多介绍几个朋友过来玩,我给你打八折。”女人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不时地偷偷的往那些开着门的同行的屋里扫两眼。
“你们有什么特色服务吗?”他提心吊胆的小声问,这是早晚要面临的问题,自己是干什么来了,提早问好了,比到时候再问总会强的多。
女人刷的站住,扭过头来上下的打量着他,不温不火的问:“看你需要什么特殊服务了,比如?”
“比如,比如......”他还真的有些张不开嘴了。
“找小姐是吧,想打0炮儿?”女人干脆利落的说着。
“嗯!”他羞愧的低下头,不敢再把目光投向那中年妇女。
“我怎么样?”
他的下巴差点砸到脚面上,吃惊的抬起头的时候,女人已经跟他擦身而过,向着过来的方向往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