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冯梦急急忙忙赶了过去,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站得整整齐齐的,我们打了报告,补在了队伍的的后面,不知道往哪儿开进。
约莫走了十分钟的路吧,我们就来到了目的地。“俱乐部”三个大字映入我的眼帘,这是要干什么,看电影吗?不知道,我们成路成路的跑了进去,一声“坐”的口令,我们的屁股挨到了座椅上,“调整一下啊,都给我做凳子的三分之一处,听到没!”排长一直在那儿聒噪,真是烦得不行,你说坐个椅子都那么多事,干脆站着得了。“一排长,让大家放松坐啊,没事的,今天就是让大家来这儿玩的,都随便坐啊!”还是人家指导员懂事,会做人!我紧绷的上身一下子瘫倒在了椅子上,好舒服啊!“高朗,你丫儿还真没数了是吧,快坐好!”张老头突然对着我说,我顿时心里一阵火,人家指导员都说可以随便坐了,凭什么你管三管四的,真是多此一举啊!
“好了,今天让大家过来啊,就是让大家过来放松的,”指导员推了推眼镜开始讲起来:“今天是我们全连官兵第一次聚在一起,先简短的开个小会……,刚才讲到哪儿了,奥,这里……,所以说,这个问题就比较严重了,绝对是思想的不够高度重视,所以……,对,大家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是吧……”哎呦喂,这指导员可真够能喷的,大半个小时的时间在他的机关枪下被打得一秒也不剩,“好了,下面咱们开始今天的主题,主要是愉悦心情的,我们配备了音响设备,大家可以毛遂自荐!”
“高朗,你上!”张老头突然扭着脑袋对我说,我心里本来就有些火,唱唱歌也许能够消散,我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指导员一看:“不错,鼓鼓掌!”台下一片掌声。
“献给大家一首《开心的马骝》,希望战友们喜欢,music!”
“紫色夹杂,灰色衬衣,体雪橙雨楼;思想放任,衣衫更是,不须多扣钮;衫松裤大,胶表带著,拉绳的布袋;街边跳动,开心快活,七彩的……,大雨落在七彩雨楼……我越唱越嗨,台下一片掌声,呼喊声!一曲过罢,感觉不够尽兴,我又唱了几首,当时感觉气氛很是热烈,所以想在台上蹦两下来着,结果一看台子太小,也就没跳!指导员刚开始的时候,还鼓着掌,可是等我一连唱了好几首之后,那个脸就不知道为什么拉得那么长,我也只好收嘴,不再这么不明不白的唱下去了,我一下台,又是一阵叫好声!
指导员这时发话了:“刚才高朗唱得好不好?”“好!”大家一阵欢呼,“再来一首要不要?!”马小川突然站了起来,眼睛瞅着女兵班的程小鸽喊道,“要!”看来大伙儿完全被我点燃了,我暗自得意。
“啊,今天就算了啊!”“程小鸽来一个!”不知道谁突然打断指导员的话来了这么一句,“让高朗和程小鸽一起唱!”这兄弟说的怎么那么兄弟,也真是没谁了!
“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战友们的呼声一次高过一次,指导员一看是大势所趋,就把我和程小鸽都叫了上来,程小鸽用手轻轻撩拨了一下自己的长发,不好意思的对我笑了笑,从小那么大,我还没有在这样一种场合和女兵唱过呢!“你说唱什么呢?”我问道,“这次必须唱部队的歌”指导员插话说,“唱个《绿军装的梦》吧!”台下突然有人说道,又是那个声音,你到底是谁啊?你说让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呢!你就是鬼才啊!
“放绿军装的梦!”指导员刚说完,大屏幕上开始播放起来,程小鸽刚一张口,台下顿时一片叫好声,“很小很小的我,就想穿绿军装,当过兵的爸爸就是我的班长。”声音真是清脆悦耳,令人神醉,我竟然忘记唱歌这回事儿了,“高朗该你了!”台下一阵哄笑,我虽然没唱过这首歌,但我乐感很强,我随着音乐,看着大屏幕开始唱起来:“那个时候的我,手拿玩具卡宾枪,喊着缴枪不杀爸爸就投了降。”“好!高朗真有你的!”我听出来是冯梦的声音,我朝他很艺术的挥了挥手,就这样,我和程小鸽一人一句算是很完美的演绎了那首军歌,台下的战友都在起哄,唯独马小川,那脸真叫一个绿啊!兄弟,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这也是你刚刚看到的啊!
一曲刚唱完,那个声音又魔性般的出现了:“再来一首吧,快快快!”不过兄弟,我真的快顶不住了,你说我这好歹也是名草有主的人了,不能那么高调是吧?!程小鸽倒是挺高兴的,好像还真有想再合唱一曲的意思。”
“行了,今天个人演唱会到此就圆满结束了,你们两个回去吧!”指导员说道。
“高朗,你可真有你的啊,有点意思哈!”排长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
程小鸽慢慢的走回她的座位,轻轻地坐了下去,眼神好像在不停的往我这儿看,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各位先生女士们,不要误解哈,我只是无意中发现她在看我的,小北,你要是在场,你肯定……,幸亏你不在!
“好了,大家现在静一下,我为大家选了几首军歌,下面大家一起来感受一下,关灯!”谁都不知道指导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待关了灯以后,都静静的坐着等着。
这时,屏幕上出现了《军中绿花》四个字,音乐开始响起,里面出现一个当兵的,抱着一把吉他,深情地唱起来:
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不要离别时两眼泪花,军营是咱温暖的家……故乡有位好姑娘,我时常梦见她,军中的男儿也有情啊,也愿伴你走天涯……白云飘飘带去我的爱,军中绿花送给她。
突然,我旁边的一大个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把我给吓了一跳,这指导员到底要搞什么啊?紧接着又有几个哥们儿也开始哭起来,“哭吧,哭吧,把心里的憋屈都哭走!”我突然明白原来今天他老人家是想让我们这样释放压力啊,哎呀,今天中了张老头的雷了,你等着,张老头,早晚给你算这笔账!而此时台上歌声阵阵,台下哭声连连,指导员一个一个的去予以安慰,而我可能还在兴奋头上,哪来的伤感可言,我就强迫自己想想有什么值得难过的事情,奥,高考失利,被老爸追着打了一天……,给老妈打电话时……,想到这些,再加上音乐的催化作用,我的鼻子顿时一酸,眼珠子夺眶而出,指导员正好走到我跟前,很关心的用纸巾给我擦着眼泪。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只想说,指导员,你的教育成功了!说实话,我从小到大也没哭过几次,一大群老爷们在一块哭,更是前所未见,旁边那大个哭得更伤心了,那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指导员看到这情况,急忙走到他的身边,那是百般的安慰,谁成想那哥们反而哭得更厉害了,指导员一看情况不对,这小子如果再哭,要是哭过去了怎么办啊?指导员急忙跑回了台上,把音响设备都关了,让通讯员把灯打开了,那大个一看灯亮了,才稍稍的有所好转,我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也只想说一句话,小伙儿,你也赢了!
那天晚上,我高朗算是占尽了风头,全连甚至整个训练大队就没有不认识我高朗的,宋词他们老是把我和程小鸽拴在一起,只有马小川,一到那个时候就悄悄的走出班排,一个人在训练场上干吼,我感觉如果再不解释一下,以后可能会产生更多的误会,所以在某一次他又跑出去干吼时,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扭过头来,一看是我,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马小川,看,这是谁?”我从内衣口袋里掏出女朋友的照片,“这是……”“别丫得支支吾吾的了,这是我女朋友,你未来的嫂子!”我故意把嗓门调的老高,“你是说你有女朋友了,你怎么没告诉过我?”“你不是也没问嘛!”马小川听完之后,捶了我一下,我俩都笑了。
表面的喜悦掩饰不了我浓浓的思念,思念远方的她是否一切如故?是否一切安好?
小北,还记得咱们高中时一起放的风筝吗?还记得你过生时给你送的礼物吗?还记得我临走之前给你说的话吗?我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但是,我真的好想你啊,我给你寄的明信片,你是不是已经收到了呢?想来也是我记糊涂了,我总共来这儿才几天啊,一封信起码也得半个多月才能返回来吧?
那天回去之后,大伙儿哭得都很累了,以至于都伤了元气,所以一个个的还没几分钟,那呼噜打得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唉,这真真是无语凝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