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毅和宋白来到了大殿上,金碧辉煌,富丽堂皇。这是顾辰毅对它的形容。
“你他马阴我?你小子有种!”宋白阴着脸,望着顾辰毅,面色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那又怎么样,我可是有告诉你,我还提醒了你不要过来!不是吗?更何况,我又没讲,你自己以为我只会两种阵法,疏忽大意,怪得了谁!”顾辰毅看着宋白,轻轻指了指自己的头,不屑地说,“宋师兄,阵法得用脑子!“
”你!看打!“那宋白突然暴起,一掌锤向顾辰毅胸口,顾辰毅来不及躲闪,一下子掉进了这殿中的水池中。
“三千弱水!我看你怎么挣脱!就算是杜长老亲至也救不了你了!哈哈哈哈!”宋白嚣张地笑道。
顾辰毅被弱水包裹,却是一直缓缓沉去,水是湛蓝的颜色,大殿外的阳光照入,更是水波荡漾,波光粼粼。
顾辰毅渐渐气闷起来,呼吸越发难受,顾辰毅头晕乎乎的,一下子,人撞在了什么尖锐的角落上,失去了意识。
······
顾辰毅看着眼前的地方,繁星如水,星辰下,一条浅浅的蓝色的河流缓缓流淌。有一道石碑正立在小河旁。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其奈公何!”葫芦里装的是酒,小河上淌着条船,船上那里蓑衣,蓑衣戴着斗笠。那双眼,那只手,手里一只葫芦,跌跌撞撞,雾起了,飘荡着,在河上。那人撑着浆,幽蓝的船灯挂在篷子上,摇摇晃晃。是被岁月雕琢,一道一道,细细的纹挂在眼角。眼睛,黑色的,沧桑的,死了。失神的,眼珠子灰蒙蒙,呆滞在眼眶内。
顾辰毅看着眼前人,迷迷糊糊,却总觉得熟悉,那眼睛,为什么看久了,心会被刺痛。
“眼前人,去哪里?”
“这里是哪里。”顾辰毅茫然着,看着小小的河上,孤零零的小船。
“这里,这里是哪里?”那人问着。小船朝岸边行着。浆划破水面,又浮起来,在水面荡起缓缓的波纹。船缓缓的,不是行舟。它朝岸边来,衰败的蓬草,颓坐的人,那人双臂鼓起了丰腴的肌肉,饱满而水润。可是脸,却是早已被皱纹填满。白色胡子长长的,到了脚尖。“无名,无姓。只有我在这里载过有缘人。”
顾辰毅才惊愕起来,这人说的是汉语,上个世界的汉语。
“你是谁?”顾辰毅盯着他。
“也许我是一个摆渡的游魂,在等着我的有缘人渡河。”声音像是在摩擦着沙粒,总有些大小不均的颗粒,发出异质的响声。
“你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也许我从没生过。”那人憔悴,细细的眼纹勾勒出一个“愁”字,那有些颤抖的嘴唇,在哆哆嗦嗦地发音。
“那你岂非永存?”
“永存?世界上哪一物不是永存,死后的尘归尘,土归土,不都是还存在着吗?可是,每一物又都会变化。原本的尘埃土壤,会重构,会变成石头,变成雨滴,变成生命。”那人摊开手,手里的酒葫芦化成一片光辉的粉末,又聚成一块顽石。顽石上破开土,种子发芽,长成一藤葫芦。风啊,打过。岁月,似乎从他手上匆匆经过,葫芦藤枯萎,嫩绿变成草黄,在风中吹散,只留下一个枯瘦的葫芦壳。壳上镌刻的,是风霜的痕迹,一道道痕,在岁月里抹平,又绽放。
他把手合上,手里还是捏着那个葫芦,他举头,葫芦里倾泄出清酒来,飞泄的水流,闪着光辉。
“那,永生的意义是什么!我们原本就永存着。”顾辰毅看着那人。
“因为,记忆。或者说,为了意识不被更新。我们的确是永存的。可是今日的我们,不是昨日的我们。人不能一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我们时刻都在演替,我们时刻都在更新。我们的意识会模糊,会忘记,我们最后会变得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我们修炼,我们研究,殊途所求的,不过是对抗意识的重组。“,那人的脸有些缥缈,看不分明,”人们想要它一直都想像以前,延缓意识的演替,就是人们的目的。我虽然未曾生过,不过我的意识依旧会逐渐变迁,我会不记得以前的世界,不记得你来过,不记得我多久出现。而你们,修炼者,你们的夙愿就是能够让意识尽量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