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崎港东南这片海域发生剧变的时候,安*倍信介就已经觉察到,而且不但是他,就连躲藏在暗处,准备埋伏“诛妖之刺”的六位阴阳寮惑神境高手也都纷纷走出来,眉头紧皱得注视着长崎外海渐渐形成的风暴。
作为修道者,他们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在风暴之中,掺杂着极其浓烈的妖气波动,虽然还不知道海洋深处究竟发生什么样的变故,让附近海域的海妖变得如此暴躁,但不得不让他们警惕。
一旦海妖做出冲击长崎或者附近城市的举动,不但会给当地的居民带来灭顶之灾,对身为东瀛守护者的阴阳寮,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就在阴阳寮的东瀛修道者考虑着如何平息海妖暴动的时候,海面上的风暴变得越来越猛烈,范围也越来越大,不断有来不及逃离这片海域的船只被卷进其中,瞬间被吞噬。
此时此刻,随着电视台的转播直升机把这里的情形传播出去,越来越多的普通民众也注意到这片海域的风暴,即使生活在一个风暴频发的国度,如此庞大狂暴的风暴,很多人也是第一次遇到。
附近港口城市的民众很快陷入恐慌,公路上排满了准备逃往内陆城市的汽车,同时,一些暴徒趁着混乱开始洗劫富人家庭,商店,银行,不断发生的抢劫,强*奸,和凶杀事件让警视厅的报警电话直接被打爆,警车的警笛呼啸着响起,交火声此起彼伏,周围数座城市仿佛末日降临。
由于风暴的形成实在太快,不管是普通民众,还是东瀛政府,都没有时间反应。
长崎港,长崎海洋生物研究所,阴阳寮的临时基地。
宽敞的会客厅里,安*倍信介陪坐在六位惑神境修道者的下首,眉头紧皱,眼神焦急。
“各位同仁,对于长崎港外海海妖的异动,有什么看法?”坐在首席的阴阳寮权助大人问道。
“区区海妖,竟然敢侵犯东瀛国疆,简直是不知死活,请权助大人立刻向阴阳头大人发讯息,请派援兵来长崎,同时颁布阴阳令,号召各大家族派出蓄养的修道者,这次一定要给这些孽畜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不但要把这些孽畜全部斩杀,我还要斩下海妖中的亡者之头颅,供奉到天照大神案前!”一位面容刚毅,傲气不凡的中年阴阳师叫嚣道。
“这——,小泉大人,据我所知,这次暴动的海妖应该是鲨鱼妖,虽然还没有弄清楚他们暴动的原因,但这些鲨鱼妖个个实力超群,最低的也有相当于洞微境的道行,后面的鲨鱼妖王实力更是深不可测,就凭咱们的人手,不要说将它们斩尽杀绝,能不能全身而退都不一定。”安*倍信介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你敢动摇军心,我们阴阳寮后面有天照大神庇佑,难道还怕一群小小的鲨鱼妖?”
安*倍信介连忙解释道:“阴阳寮自然不怕鲨鱼妖,但毕竟远水难解近火,除非——”
“除非有人愿意献身,祈祷高天原的真神附身——”
安*倍信介说到这里,被叫做小泉的阴阳师不说话了,祈祷真神附身,不但会耗费大量平日里辛苦积攒的神眷,使得依赖真神修炼的阴阳师后期修炼进度减缓,严重的还会造成难以弥补的后遗症,毕竟就算真神的一个小小分身,也不是惑神境修道者的肉身能够承受的。
眼看着安*倍信介的话让会客厅里的气氛陷入僵局,六人之中唯一的一位女性阴阳师说道:“信介的提议可以先当做备选,留到最危急的时候使用,我提议咱们先各自行动,以长崎港为主,在人口密集的城市海岸抓紧布置防御阵法,不求能完全挡住暴动的海妖群,只要能让它们稍稍转向,把风暴引去人口稀少一些的地区,就算是大功一件!”
看到大家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权助大人说道:“既然这样,那大家就分头行事,真到危急的时刻,希望大家都能以东瀛帝国的利益为重,不要吝惜此身!”
权助大人说完,从座位上站起来,当先一步朝会客厅外走去,他身后的阴阳师们,也都跟在他身后,神色沉重的奔赴各地。
阴阳师们确定对策,奔赴各地的一刻,恰恰是陈平冲出海底,狼狈逃往长崎港的时间。
这一刻,是鲨鱼妖群气势最强势,风暴最暴虐的时间,而由于阴阳师们确定的分兵之策,却是长崎港力量最薄弱的时间。
高达百米的风浪,在陈平的“引导”下,带着闷雷般的轰鸣,翻滚着扑向长崎港,将挡在面前的一切吞噬,毁灭!
更加恐怖的是,随着海浪入城,无数潜伏在海水里的鲨鱼妖,还有其他一些趁火打劫的海族海妖,跟着冲进这座它们曾经可望而不可及的城市,肆意的吞吃着曾经鱼肉它们的东瀛人,差不多就在转眼之间,曾经繁华的长崎,就变成一座被血腥气填满的屠宰场!
不过是海妖暴动的附带品,长崎港就已经沦为修罗地狱,而作为鲨鱼妖王的主要目标,陈平的处境更加不堪,他本来就被之前高桥太郎同伴的法术子弹射中,身受重伤,后来又在鲨鱼妖王的感应冲击波下伤上加伤,甚至连脑宫里的修炼体系都险些被冲散,接连恶战,此刻已经接近油尽灯枯。
拖着重伤之躯,勉强逃回长崎的陈平,本以为上了陆地,鲨鱼妖就算再凶猛,也都拿他无计可施,谁知道这些孽畜如此狂暴,竟然直接水淹长崎!
眼看着再也无路可逃的陈平真的想当着鲨鱼妖王的面问一句:到底什么仇什么怨,非要赶尽杀绝不行!
陈平正在发着牢骚,忽然神色一凝,就看到水里一前一后浮出两头凶猛的鲨鱼妖,把他堵在这条两栋大楼中间的小巷里。
看着这些嘴里淌着鲜血,眼神里带着残忍和兴奋的孽畜,陈平冷冷一笑,咬着牙提起丹田里残余的一点法力,猛地提纵身形,朝旁边的一座高楼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