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们三人这个角度来看,只能看到女人的背部,女人的头似乎低的很低,不过那身穿的一袭红色长裙,却在这脏乱不堪的窑洞内显得异常显眼。
我开始有一些害怕了,于是伸手点了点堂哥的背,小声道:“堂哥,我们回去吧……”
可堂哥却异常的冷静,身体动也不动,同样小声回应道:“再等会儿,看看这人是干嘛的!”
可能是出于小孩子的好奇心吧,这时的王小放也是目光紧锁在女人身上,身体动也不动,更没有一丝打道回府的想法。
就这样持续了十多分钟,堂哥和王小放依旧动也不动,而这女人的啜泣声依旧徘徊于整个窑洞之内。我感觉这十多分钟极其漫长,恨不得立即走出这窑洞,我甚至开始有些压抑了起来。
就在这时,堂哥突然转身看着我,然后表情异常认真的出声道:“小道,咱们上前去问问吧,看她是怎么了!”
听到堂哥的话,我顿时一阵的头皮发麻,接着便立即挥手拒绝道:“不不不,我不去……”
可这时王小放也来了兴趣,同样转身对着我出声道:“道哥,你害怕啥呀!人家哭着呢,说不定丢了什么,咱们学习学习老师教的,助人为乐嘛!”
“我不去!”
我这一刻甚至想要将王小放打一顿,明知道我不想去,还在这边煽风点火。
可堂哥和王小放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非得拉着我一块上前去问问这女人怎么回事,一直不停的劝说,终于我实在是受不了两人的啰嗦了,极其无奈的答应了两人,准备一起走上前去问问怎么回事。
于是接着我们三人便故作大步走起,同时用脚刻意的趟着地面上的碎砖石,以制造出声音来引起这女人的关注,可是尽管我们制造的动静再大,这女人却依旧纹丝不动,而那啜泣声依旧连续不停。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种感觉,一旦听到某种诡异的声音,即使你再刻意制造出多大的动静,那诡异的声音依旧是声声刺耳。
我此刻便是这种感觉,尽管我们所制造的动静再大,这女人的啜泣声却依旧是占据着我的耳朵内。
终于我们三人走到了这女人的身边,已经是近在咫尺,我不敢出声,但是我堂哥胆子很大,那么负责交流这一块,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我堂哥的身上。
只见堂哥试探的出声道:“喂!你哭什么呢?这大中午的不回家吃饭呀?”
尴尬,没有回音,这女人甚至连头也不回一下,依旧是在啜泣。
堂哥越发的好奇了起来,便接着出声道:“喂,你咋在这里呢?你不回家,你家里人不着急吗?”
依旧尴尬,还是没有任何回音,这女人就像是把我们三人当做空气一般,丝毫没有想要搭理的意思。
这时,堂哥的倔劲上来了,感觉非得要弄清楚一样。
只见堂哥突然伸手拍了拍这女人的肩膀,然后出声道:“喂,你咋不理……”
可就在这时,堂哥的话还没说完,只见这女人终于动了,缓缓的对着我们转了过来。
待到这女人将身子全都转过来之后,我们三人齐刷刷的大叫了起来。
“啊!鬼啊……”
“啊……”
“啊!鬼鬼鬼……”
因为我们看到,这个女人的脸竟然细长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就像是刚出油锅的油条一样,十分相似,而且最恐怖的是,这个女人细长的脸上,根本没有五官。
而那之前的啜泣声,也在这女人转过身来之后,变成了“咯咯”的邪笑声。
这一刻,我和堂哥,还有王小放,我们三人就像是被魔怔了一般,瞪大着双眼,大张着嘴巴,惊恐声不断,开始转身向着窑洞大门口跑去。
速度堪比刘翔。何况是在低窄的窑洞内,甚至有好多次,我们三人的脑袋都被窑洞上方突出的砖石都擦破了皮,鲜血顺着脑袋流下来。
我们这一刻真的疯了,脑中没有任何想法,只有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庆幸的是,我们三人全都成功的逃脱了窑洞,虽然额头被擦出了多道伤口,但是我们那一刻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而是潜力爆发,瞪着三轮车,飞速的开回了家。
我如今回想起来,当时三轮车的时速,可以达到50迈。
等跑回到村子之后,我们三人依旧还是胆颤心惊,心有余悸,便将三轮车送回了村口的饭馆。
这时,我爷爷还在打麻将,见到我们三人额头上都流了血,便立即停下了摸牌,疑惑的出声问道:“小道,小懂,小放,你们仨干啥去了?头上咋流血了?”
我们不敢如实的告诉爷爷,于是我又撒了一个谎,出声道:“没事,爷爷,就是我们三个在骑车子的时候摔倒了,擦破了点皮。”
“噢,那就好,那也别等了,赶紧去咱村卫生所去擦点酒精,消消毒。”爷爷点了点头道。
“恩,我们这就去。”我也点了点头。
就在我们转身离开了饭馆之后,我们隐约的听到饭馆里有人在跟我爷爷出声说道:“哎,你以后别让小孩子们去北地玩了,你听说没?咱这北地那个窑厂里,前几天死了个闺女,是外村的,听说也不知道咋回事,这闺女就进去窑洞里面了,结果被刚烧好的砖给压死了,听说那脸都烫没有了……这不,窑厂这几天都没开工,人家派人来调查呢……”
听到这里,我和堂哥,还有王小放,我们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面面相觑,随后便疯跑向了村里的卫生所。
从那以后,我们三人便很少再去北地了,更别说去窑厂了,每次不得不经过窑厂的时候,我们都刻意的别过头,不往窑厂里面看。
因为在那个窑厂里,曾有那么一个长脸的女人,每当日上正午,便出现在窑洞内,轻轻的啜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