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意中的飞“吻”让龙玉梅不觉有些小激动,毕竟她是过来人,很快恢复如常的神情,坐正身子,认真的说,“在这个世界上,有好多不可能的事情往往都有可能发生,铸刚,你不用怀疑,更无须质疑,他确实是张青山副省长。”
“龙镇长,你是怎么知道的?”秦铸刚依然不相信的问,他心里明白,此事关系重大,龙玉梅是不会骗他的。
龙玉梅想到自己一直寻找的后台,竟然和自己身边人有很大的关系,开心的说道,“你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总之你相信这件事就是了。”
秦铸刚听到这,不好再问什么了.
下午五点左右,秦铸刚送龙玉梅回县城,由于罗小虎要与他一起庆祝自己正式入仕,因此三人便一起返回去。
本来,罗小虎驾车亲自前来,是想在关王镇庆祝,但秦铸刚想到明早还要接送龙玉梅,怕万一在关王镇喝醉了耽误时间,觉得还是在县城庆祝比较好。
在车子通往县城的大道上,龙玉梅的车子在前,罗小虎的车子紧跟在后,伴随两旁大树在晚风的吹拂下带来了丝丝的凉意,傍晚时分的天气不再那么酷热,像是忽然间回到凉爽的初夏一般。
龙玉梅打开车窗,外面的风很惬意的抚着她那白皙的面庞,她面带着微笑,对正在驾车的秦铸刚说,“关掉空调吧,我还是喜欢自然风。”
秦铸刚嗯了声,关了空调,全部打开了车窗,通过后视镜,她看得出龙玉梅今天特别开心。
她为什么如此开心,秦铸刚自然能猜测七八分,龙玉梅为了寻找一个强大有力的后台,可谓是费尽周折,这次她终于在张副省长身上看到了希望,尽管龙玉梅以后能不能真正的和张副省长搭上关系还是个未知数,但目前足以让龙玉梅有些忘乎所以,否则,她今天绝不会突然提出,准备对付跟任何一个阻碍新建办公楼工程的一些人,这些人当然是指周为民,牛德全,陆虎等人。
一想到这,秦铸刚心里不免一阵叹息,龙玉梅这个人的思想和以前怎么就一点儿没有变呢,到现在她依然始终认为,如今的官场没有后台靠山不会有出路,不会有引人注目的政绩,也不会有更大的升迁空间,更不会有体现人生价值的升华。
对于龙玉梅这种错误的思想,秦铸刚在两个月前的那天夜里在她家就提醒过她,也耐心的劝过她,他清楚的记得当时他说民心者得天下,他说他是贫农出身,天底下老百姓的日子最苦,要她多为百姓利益着想,当时龙玉梅确实听进去了,然而从今天来看,龙玉梅还是没多大变化,她却想从自己身上幻想有天能和张副省长搭上关系。
唉,还是有句话说得对,女人无论在哪个年龄段,甚至在晚年,总会有天真的一面,一个小小的镇长居然想着跟一位高高在上的省级官员搭上关系,这不是天真是什么?
到了县城桃源小区,罗小虎在外面等,秦铸刚把车子开到龙玉梅所住的单元楼下。
秦铸刚停稳车,龙玉梅不待他开车门已经自己走下来了,春风微笑道,“铸刚,今天是你第一天入仕的日子,非常值得庆贺,不如让罗小虎先回去,我马上让保姆炒几个菜,咱们俩一起吃顿饭吧。”
秦铸刚心想,龙玉梅之所以不让罗小虎一起吃饭,那是因为上次罗小虎的妈妈周淑芬和小姨周淑雅没有帮上她与市纪委副书记周震天搭上关系,她心里对周家人颇有不满,可是,罗小虎是我的好兄弟,你总不能因为他是周淑芬的儿子,就让我的兄弟走人吧。
再者,秦铸刚也明白,龙玉梅请他吃饭无非是想着未来以他来发展张副省长的关系,便改了工作时的称呼,委婉的拒绝了,“玉梅姐,实在对不住了,我和我那虎子兄弟多日不见了,他今天特意请了假跑了一趟关王镇,就是为了庆祝我入仕,下午还帮我在西街解了围。玉梅姐,铸刚每天都会来接送你,在你家吃饭的机会多着呢,咱们姐弟俩不在乎今天,好吗?”
龙玉梅却是不依不饶道,“好你个大头兵,是领导重要还是你的兄弟重要啊,领导请你吃饭是你的荣幸,你还推推辞辞的,走吧,走吧,我这就安排保姆煮饭。”
秦铸刚见实在盛情难却,只好道,“玉梅姐,今晚确实不行,要不然这样,明天我留在你家吃饭吧。”
龙玉梅转念一想,多一条路多一条出路,说真的,自己与张副省长攀上关系也不知哪年哪月,秦铸刚和罗小虎的关系非同一般,只要他们的关系在,以后即使不依赖周家姐妹,说不定以秦铸刚和罗小虎关系亦可另开僻迳,搭上周震天这个后台,哎呀,只是我刚才说错了话,在秦铸刚面前不该说让罗小虎走人的话。于是,她马上道,“铸刚啊,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咱们吃饭就放在明晚也好,到时也把罗小虎一起喊过来。”
“嗯,好的。”秦铸刚应道,心说龙玉梅到底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过,十分灵活多变,转眼间又对虎子的态度好转起来了,只是县刑警队工作未必时常清闲,到时虎子不一定有时间过来。
二十多分钟后,秦铸刚把车子开进县招待所大院,这院里有间房是他在县城的住处,一个月前,龙玉梅考虑到秦铸刚能够更方便快捷的接送她,不用每次送她回来还要骑着破单车返回几十里外的关王镇,就托人在招待所给秦铸刚找了这个住处。
秦铸刚停好车,上了楼,换了一身干净的半袖衬衫出来了,到了院外,上了正在等他的罗小虎的车子。
“老大,去夜市大排档咋样?”罗小虎兴奋的征询秦铸刚的意思,“在那里喝酒不仅价格实惠,而且喝到夜里两点都不会打烊,去不去你说了算。”
秦铸刚爽快道,“咱们兄弟俩好久没一起痛快的喝酒了,就去夜市大排档,不醉不归。”
罗小虎哈哈大笑着打趣道,“老大要是喝倒了,明早没人给龙玉梅开车,看她不让你好好服侍她,哈哈,就像老公服侍老婆那样,哈哈哈……。”
他把服侍二字吐音咬得很重,秦铸刚也是大笑着擂了他一拳,“啥老公老婆的,虎子,你这是啥话,龙玉梅是我的领导,别瞎说。”
夜市大排档属于集体露天餐饮之地,距离招待所约十五分钟的车程,在县文化广场附近,二人到了那里,找了家名字叫二娃农家菜的餐店,坐下来各自点了菜后,罗小虎对店老板一招手,“先给我老大来两箱啤酒,我这里也来两箱,要冷冻的,快去。”
一箱啤酒就是十二瓶装,四箱就是四十八瓶,店老板当时吓了一跳,心说这两个人也太能喝了吧。
他再一看罗小虎穿着的是夏季半袖警察制服,而这位警察同志又自称那个气宇不凡的高个子为老大,自知不能得罪,赶紧亲自搬来四箱冰冻啤酒分别放在两人面前。
男人之间喝酒就是爽快,罗小虎不用酒杯,也不用开瓶器,直接用牙齿一连咬掉四瓶啤酒的盖子,将两瓶放在秦铸刚面前,然后自己一手握住一瓶酒,大声道,“老大,今天是你正式入仕第一天,小弟我先干为敬。”
说完,罗小虎握住酒瓶,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灌饮起来。、
“虎子,你这是想灌醉我啊。”秦铸刚说道,“虎子你也是升迁没几天,来,大哥也敬你,干了。”
言罢,秦铸刚也是一手握住一个酒瓶,咕咚咕咚痛饮起来。
罗小虎先是喝光一瓶酒,抹了一把嘴角上的啤酒沫子,“老大,就你那酒量,兄弟还能不知道?当初在部队上时,有次连里放假,连长吹牛说他是三十六瓶的啤酒量,结果照样不是被你喝趴下。”
这时,一位面容清秀,脑后扎着马尾,身材小巧玲珑的女服务员过来给邻座上菜,这个桌边和秦铸刚罗小虎的桌子隔着一条走道,圆形桌边坐着六七个光着上身,手臂或肩背赤露着刺青的青皮,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小妞,过来陪哥哥们喝几杯咋样?”一个獐眉鼠目的光头青皮色眯眯的盯着女服务员说道,“小妞,你陪哥哥们一人喝两杯,把哥哥们伺候的开心舒服了,决不会亏待你的。”
众青皮哄堂大笑。
女服务员看上去很年轻,像是个小姑娘,不过十七八岁,表情有些腼腆,像是从乡下来的,她听得獐眉鼠目的青皮一番肉麻之话,一张鹅卵形的俏脸腾然一红,不知因为紧张还是害怕,语无伦次的道,“我,我不会喝酒……只是刚来这里打工的……不可以喝酒的……”
“不会喝酒就少喝点嘛。”另一个五大三粗的青皮一边说一边凑过来,伸出手臂上纹着一只很恶心的黑蜘蛛的多毛大手,去摸女服务员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