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如意对长歌产生了嫉妒的情感。
长歌感觉不到如意的敌意,因为她们两人中间还隔着一个娅茹。
长歌虽然意外娅茹坐得离父王这么近,但没表现出来,尽管这是第一次。
玉妃可开心了,她闺女娅茹终于受到了君上的重视,是不是说明凌玉宫的好日子要到了?
东琛举办家宴的本意是用行动告知众人,长歌依然是他手心里的宝贝。叫浮生过来,明着是恩宠,暗着是施压。
婳妃对此并不知情,她隐隐觉得君上此举有所不妥,给浮生的压力过大,不就会使他离长歌越来越远吗?
东琛同往日一样给长歌布菜,她便垂首专心吃。浮生就坐在东井岚旁边,两人心中各有所想。
宴席过后,东琛令总管多派几个人送婳妃回宫,而长歌则被他叫去下棋,东井岚也是,浮生随行。
各嫔妃见君上对长歌并没有间隙,又是议论纷纷。
这些长歌也管不着,就当没听到。然而东井岚可没忽视父王眼底危险的光芒,他嘴角邪肆地勾起,看来,又有人要遭殃了。
第一局是东琛对东井岚,只因长歌的“谦让”,实则她是想看看父王与王兄的实力。若是她对父王,被让着多没意思。
父子二人果然没有保留,长歌看得目不转睛,直想拍手叫好,同时也有些沮丧,与父王和王兄相比,她的棋艺差太多了。
“父王?”突然见东琛迟迟不落子,长歌轻轻唤了他一声。
“嗯?”东琛将视线移向她,同时东井岚放下手中的棋子,“父王,您有心事。”
语气笃定。
东琛拍了拍长歌的头顶,不否认东井岚的话,“确实遇到了难事。”脸上是带着笑的,而藏了一中午的疲倦也显露出来。
东井岚皱眉,这几日上朝,他没听到有人上奏什么能困扰父王的事啊,莫非是奏折上……
东琛屏退了侍从,却把浮生留了下来。长歌双手托腮,但听他道:“掌管国库的司官密奏,国库已不足,再不补充,恐怕……”
长歌一惊,她没想过国库会出事。前阵子修堤,也不至于重创国库吧?
东井岚毫不意外。这两年国库本就不丰裕,那次被追回的银两还不到被劫走一半,修堤也超过了预算。再加上南方缺粮,朝廷必须拨款救助。
总的算起来,国库还有剩余已是幸事。
外人总以为东璃国富裕,但那只是多数百姓富裕。
东井岚垂眸,“父王,或许税收可以提高些?”
东琛摇头,“没用,南方还未调整好,北方也有调粮过去,现在升税,只会得到民怨。”
“那,诸位朝臣知晓此事吗?”
“孤只告知了丞相等重臣。”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会引起恐慌的。长歌捧着脸问:“为什么不捐款?”
三人都看向她,长歌:“呃,我的意思是,南方有些地方还需修复,为什么只调国库,而不聚集大家的力量?”
东井岚的眼里带了点惊艳,他这个小王妹,果真是会抓关键点。东琛脸上笑意更显,他之前的确想过让大臣们捐款。
收到父王鼓励的眼光,长歌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其实,只要君后娘娘带头,后宫就能聚出不少银两。”
东琛虽独宠婳妃,却从未在物质方面亏待过其他嫔妃。
“而大臣们,如果不太愿意捐款,可以从他们的夫人下手。”
东井岚真要对长歌刮目相看了。他突然想起丞相曾经同母后说过的一句话:后宫之中,只有公主长歌隐藏最深。以前他还不赞同,现在看来,真的如此。
东琛赞道:“孤的宝贝长歌太聪明了,这么容易就帮孤解决了一个大难题。”长歌笑笑,应该是王兄让着她说完,他肯定也想到了。
东井岚拢了拢衣袖,“长歌,你若出面,都城里的百姓也会心甘情愿地捐献一些银两。”
长歌身子一僵。她开口说这些,不过是为临朝听政做铺垫,她没必要再假装不懂政务,没必要再为了安宁,和母妃一起尽可能地缩在角落。
毕竟,她一直退,结果不一定是各方和睦,还会有某些人的得寸进尺。
而王兄的意思,是让她用天女的身份……
东琛用眼神制止了东井岚未说出口的话,“长歌,没事,还不需要你去做那种事。”凡事要讲究个过程,她还要适应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