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宫。
玉妃一身华服气势汹汹地走进来,随手扫落旁边木桌上的瓷杯等器物,嘴里还骂着什么。
侍女们都畏畏缩缩地往后退,能跑出这里的都跑出去了,只留下退到墙角的三人。
玉妃发脾气摔东西不是一天两天了,每隔两日就会发生一次,而且多数都是因为姽婳宫的那位。
今天玉妃生气的原因呢,就是去见君上都被拦住了,总管说君上在忙,依她看来,是忙着陪婳妃吧!
玉妃面目狰狞,越想越气,举起一个花瓶就要往地上扔。
一个稍微大胆的侍女上前跪下,急急地说:“娘娘,使不得啊!这花瓶是君上亲口赏赐的,若哪天他过来了没看到这花瓶……”
玉妃的动作顿住,也是知道轻重的,把花瓶放回原处后又掼了个瓷杯。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总管对她说话竟敢有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不是嘲笑她失宠那是什么?!
凭什么婳妃那个女人能受宠这么长时间?!
凭什么长歌那个蠢货能成为君上的掌上明珠?!
而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跪着的侍女在不停地打哆嗦,与她们的主子相比,还是君后娘娘更大度。
侍女想不出安抚玉妃的话,只能任由她在那自言自语。
“我入宫近二十年,也曾得宠过,后来容颜老去,被君上冷落,我认了。可是,为什么她能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不过是个没家世没背景的女人!”
玉妃使劲攥着自己的衣摆,几乎要把它撕裂。
君上那么多嫔妃,谁能受宠一时都是幸运,如今却被一人给占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自认为自己不错,看不了别人过得比自己好,渐渐地,心就被嫉妒染尽。
这时娅茹公主面带笑容地走了进来,看到一地碎片也是一惊,身后的小侍女连忙下跪。她知道,母妃又开始了。
“你去哪儿了?”玉妃沉声问道。
“去……去……”偷看长歌习武了,只是她不能说。
显然玉妃并不打算听她的回答,“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若是能学到长歌的一半乖巧,你父王能对你不闻不问吗?”
娅茹低头不反驳。
母妃也知道长歌乖巧啊,可就算她乖了,父王不见得对她好些。
母妃又拿她出气,她做错了什么?总不能装病吸引父王的注意吧,因为说不准只能得到伽罗殿送来的补品。
玉妃狠狠瞪了娅茹一眼,想到她终究是自己生的,便说:“回屋去,没我允许,不准出门!”
娅茹身形一顿,压下心中的苦涩,带上侍女走向里间。
耳边又想起摔东西的声音,娅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她怀念以前的日子了,怀念以前父王会抱她,怀念以前母妃会给她准备好吃的,怀念王兄会陪着她玩耍。
现在,父王不管她了,母妃经常骂她,王兄有自己的事要做,其他的王姐们都有各自的玩伴。
她没有长歌那样的好人缘,连太子岚王兄都宠着长歌……
曾经她和长歌会避开贴身侍女爬到房顶上眺望远方,如今,她明白,她的路与长歌再也没有交集了。
*
“怎么样?”长歌的两个大眼都亮晶晶的。
绾绾竖了拇指,浮生这次没吝啬夸赞,“很不错。”学得有模有样。
长歌圆满了,笑眯眯地去倒茶喝。
绾绾说:“公主,适才娅茹公主来过,但只是站在那边看了一会儿。”悄无声息的,如果叶公子不在,她还发现不了她呢。
长歌微愣,然后“哦”了一声。
浮生看清了娅茹公主的表情,觉得不像是与长歌有不和的,反而……带着点羡慕。
娅茹没把嫉妒表露出来,已经算好的了,毕竟,他听说凌玉宫的玉妃最近很闹腾。
不过这些没必要让长歌知道,有君上在,断然不会让她和婳妃受委屈。
长歌心里是很纠结的,玉妃娘娘是为数不多的会对她假笑的人,那笑容使她浑身起鸡皮疙瘩。但娅茹性子直爽,无心机无城府,刁蛮又不失可爱。
然而为了各自的母妃,以后恐怕不能再好好相处了吧。
“公主?”绾绾在她眼前挥挥手。
“嗯?嗯。”知道自己走神了,长歌不好意思的笑笑,跟上浮生的脚步,去学新的招式。
又练了近半个时辰,长歌才回姽婳宫休息。她实在是乏了,就躺到了床上,对绾绾说:“用晚膳时再叫我。”
“是。”绾绾关上门,屏退了一众侍女。
这边婳妃正和如嬷嬷聊着天,说些贴己的话,不知是谁起的头,两人聊起了叶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