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先生。”那王后神色稍有缓和,转身向那来人问道,“正巧,眼下本宫正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教先生?”
“请教倒不敢当。娘娘但讲无妨,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并无甚大事,”王后问道,“只是本宫想问问先生,关于这长安宫内院的来历,不知先生知道多少?”
听罢此话,长宫瑾的脸色忽的沉了下来。方才还一脸的笑意,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后何以对此事如此有兴致?”说话之人停顿了半晌,见怀南王后一脸庄重期许的神态,便又继续谨慎道,“有关其传言,宫中及民间自是各有一些,虽说众说纷纭,却亦真假难辨,实难考证。微臣也不过是略有所耳闻罢了。”
“这倒也无大妨碍。只是本宫自搬来时日久了,便生了些许疑惑。若是先生不便告知也无妨,权当是本宫多嘴了。”虽然嘴上说是无事,明眼人还是能看出说话之人脸上掩藏不住的关切诚恳之色。
闻言,长宫瑾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掏出了一把纸扇,一面逐一展开扇褶,一面悠悠道来,“据微臣翻览史书所知,五百年前左侯国建国之伊始,长安宫的内院曾被建以祭祀左氏侯国之神冥,并以北斗七星阵供奉其神龛,用以寻求神灵庇佑、求得国泰民安。起初,举国上下风调雨顺,百姓们丰衣足食,其乐融融,家家夜不闭户,歌舞升平,民间闻得这长安宫大名之人也纷纷前来宫中请求拜谒神冥,以求得自家事业兴隆,家丁兴旺。据记载,当时来拜谒之人可以说是日以百计,络绎不绝。然而,好景却不长……”
“哦,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王后紧切追问道。
“王后猜的没错。确有一日,不知怎的,这里突然莫名其妙消失了一众前来拜谒的达官显贵,”长宫瑾忽然低下了头,用力扇起了手中的纸扇,两鬓发丝飘飞萦绕在那扇风之间,显得飘逸脱俗,“此事一时间轰动了全国,许多人称这是神冥对国人对财富贪婪的诅咒,也有人说这些消失之人其实借助神冥力量陷入另一结界,暂未归来而已。但不论哪种说法,随着几十年朝代更迭,早已被当做怪力乱神之说,渐渐被世人遗忘。后来,便再无人敢走进此内院行祭祀之礼。最终,只徒然留下长安宫这座老旧而静谧的躯壳。左氏侯国也随之变得像如今这般千疮百孔,内忧外患。”
言及此处,长宫瑾眉头紧锁,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一般,不可自拔。忽然,他猛抬起头,从翻腾的思绪中抽离了出来,转而问道,“喔对了,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怀南王后。”
“先生但说无妨。”
“传说这宫里最后只遗留下两把内院钥匙。其中一把在当今左侯王手中,而另外一把,则据说流传在这深深的后宫之中,世世代代由专人负责秘密掌管接承。相传这内院入口之所在,只有随同手握钥匙之人才能够看见。微臣不知那钥匙如今在何人之手,敢问娘娘掌管整个后宫,可曾见过有人出入此处吗?”
“长宫先生客气了,”怀南王后扫了一眼一旁站着的海棠道,“此事本宫尚未查清。如若今后发现什么新情况,自会告知先生。”
“极好。劳烦娘娘费心了。”
“只是本宫也十分好奇这内院之中究竟有何乾坤,如今左侯国有难,本宫愿同先生一道同去探个究竟。不知先生可愿答应?”
突然,怀南王后面颊煞白无比,弯腰几近呕吐出来,伸手去扶近旁植株却落了个空,身子险些晕倒在地,亏得身旁的丫鬟见状用两臂努力搀扶,才勉强维持站立。
一旁站着的长宫瑾连忙向宫门外的下人们大声呼喝,“快传太医!快传太医!怀南王后晕倒了,快传太医来长安宫!”最后怀南氏被搀扶着一路走回寝宫的床榻之上,斜着身子静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