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偏西,左侯国王宫各处浮起一抹细细黄金,宛若一场雍容华贵的梦境。
此时长安宫外院的花圃丛中,正有主仆二人相伴赏花。远远望去,不晓得二人在低声说些什么,但见那丫鬟一副紧张神色。
“海棠,本宫近日里来忽的听人提及,你负责清扫长安宫的内院,是吗?”原来,问话之人正是这偌大长安宫的主子,怀南王后。
“回禀娘娘,确有此事。”丫鬟俯首相应。
“想来本宫入主这长安宫早已一年有余,然却从未听过内院之事,更不晓得竟是你负责个中打扫。你可知这内院有何名堂,缘何如此隐秘?”只听问话之人虽措辞缓和,顿挫间却仍不禁透着些须咄咄逼人之色。
“回禀娘娘,奴婢只知按吩咐做事,宫里既然吩咐奴婢进入清扫,便不敢怠慢。”丫鬟依旧俯首应道,“至于其他,奴婢也只是胡乱听得些流言蜚语,东拼西凑算起来,也不过是点皮毛而已。”
虽说海棠一面在唯唯诺诺应和王后询问,另一面她却在暗自思忖,“奇怪,怎么刚转个身,这怀南王后便知晓了自己在这内院打扫之事?除了寒梅和亲手交托给我内院钥匙的顾嬷嬷,哪里还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清扫内院之事呢?难道是寒梅告了密不成?”
“再说了,尽是些不足挂齿的粗鄙小事。虽然顾嬷嬷好生交托,命令自己用性命作担保,好生护好这后院的钥匙,可十几年来,这里都是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除了自己偶然发现的那条暗道,并没什么奇特之处。更何况十几年来自己一直负责那里,也从未惊动过哪位大人关心。怎么此事引得怀南王后如此这般询问?”海棠正暗自疑惑,却听那王后继续问话。
“据说这内院钥匙在你手中?可否开门,教本宫进去看个究竟?”
“回禀娘娘,钥匙确在奴婢手中,”海棠诚惶诚恐应答道,“可上头曾经吩咐过奴婢,钥匙只能作打扫之用。除却此事,不得拿给任何人用去随意开启这内院之门……”
“哦?连本宫也不让?”王后面露不悦,很快便打断了海棠的回话。
“奴婢不敢,只是若随意拿去给人开启这门,奴婢恐怕免不了受棍杖责罚……”眼见招架不住问话,海棠顿时慌了神。倏尔,她用余光瞥见宫门外忽有一人影闪现,便仿佛见到救星一般,抬起头一个劲儿便朝那里望去。
“门外是谁?!”
见海棠向宫门外努力张望,怀南王后也便发现这门外来了客人。
“微臣拜见娘娘。”只见来人一脸笑容,双手作揖状弓着腰走向花圃,“奉左侯王之命,微臣特来长安宫向王后请安,听候娘娘差遣。”
原来这位不速之客并非旁人,恰恰是左侯王赐给怀南氏的笔录官,长宫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