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宫女寒梅道别之后,海棠独自朝长安宫的内院大门走去。
“仔细看,这内院的门这么隐蔽,的确很难被人发现。要不是我负责那里的打扫,又怎么会留意的到?”海棠一面走,一面重新端详起了眼前这整座偌大的长安宫殿。
静下心细看,海棠发现这宫里的外院其实仅分为了中央的露天花圃和前后两个厅堂,看起来与普通殿堂确实并无二致——其中前堂包括了一个正厅和左右两个耳室,作接待访宾、会见议事之用;而位于院落后方的厅堂则包含四间套房,分别是主人寝宫,书房,厨房和下人房,加之院脚处的茅房,专供宫殿主仆歇息、日常起居之用;庭院中央的花圃里栽种了许多奇花异草,常引得路人前来观赏玩味。
“与外院一比,这偌大一个长安宫的内层院落确实显得过于幽深静谧了些。”海棠想,确定四下无人后,旋即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那扇神秘而幽暗的门。
推门进去,只见院中密集地栽种着参天古木,遮天蔽日,使得院落内光线极为晦暗。有七条廊道盘旋交错,宛若迷宫一般最终通向七间不同的厅室,而这七间厅室内又分别供奉着不同的七座神龛。若是初入者行走其中,恐难以辨清方向,加之此间声音几近完全阻隔,即使嘶声呼号也难以被人觉察,可谓极易迷路。
若非海棠早已熟记其中路径,恐怕也会迷失在这深深的院落之中。
按照惯例,海棠依次进入了七间厅室内,分别擦抹打扫了一遍一应摆设,待一切弄好已经过去了数个时辰。此时日头已经升到头顶,虽然树影在当头的日光下疏朗地投射在庭院的地上,使得院落整体亮了些,但那里的温度仍旧阴冷十足,海棠不禁扶着院中的枝蔓藤条,打了个喷嚏。
正欲离开,陡然间,正厅室里奉养的一座神龛居然动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把海棠着实吓出一身冷汗。她目光敏锐地朝发出声响的地方张望,眼见那神龛缓缓挪开,直至完完全全露出一方石质暗道。
“奇怪,这是……”海棠迅速扫了一眼整个庭院,但见这里僻静依旧、并无异常,不觉心生疑惑。恍然一瞥,不料却见右手掌被自己搭在一块参天老树凹凸有致的树皮上。
“难不成这就是眼前这座密道的开关?”她错愕地惊叹道,仔细察看可以看出这并不是块普通的树皮,乃是一枚形态别致的树眼。
“也难怪十六年来都没有被我发现,”海棠暗想,“这树眼恰好长在这古木的命门要害处,却藏身于树干周边丛生的野草藤蔓间,位置可谓尤为重要,而又十分隐蔽。”
“不知里面究竟有何名堂,还是不进去为妙。”待一切打点完毕,海棠便一人独自离开了长安宫内院。须臾间,神龛后的石门便自行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