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的这般法术好生厉害,不知从何学得?也不知关于这内院之中的神殿,王后还知道些什么。”海棠心中疑惑,暗自思量道,“有关长安宫内院神殿的过去,只记得顾嬷嬷曾经跟我讲过一点,但至于此间究竟有何奥妙,嬷嬷却从未与我提起。钥匙既掌握在我手里并不交予他人,也不算背弃了自己对顾嬷嬷的誓言,不如就随着怀南王后,进去一探究竟也好。”
“如今本宫只能告诉你这些。若是你仍旧不愿带本宫进入内院,那本宫只得另谋它法了。”见海棠仍旧一脸疑惑,怀南王后嗔怪道。
“回禀娘娘,奴婢愿随您一同进入这后院。但是有两个条件,其一,我们必须暗中进入,绝对不可向外界声张半句。其二,进入内院后,奴婢必须全程陪在娘娘身边,否则倘若出现什么意外,奴婢恐难以向侯王交代。”
闻言怀南王后笑出了声,旋即轻声道,“你终于答应了。本宫允你一定暗中行事,这于你于本宫皆是益事。至于何时动身,”只见那说话之人想了想,“既然你已答应了本宫,那咱们就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晚就动身。”眼见无人异议,怀南王后接着道,“切记事情定要办得干净利落。千万不能在侯王、长宫大人那里走漏半点风声。”
“是。奴婢谨遵娘娘吩咐。”
* * * * * *
夜已入深,天色乌压压的一片漆黑。
空中的繁星似被一口深井尽数吞噬,半颗不剩。白亮的月牙躲进乌云里,只吝啬地露出一个尖角儿的光亮,宛若也怕被那贪食的井怪吞了去。一阵凌冽的夜风突然刮起,惊得几只留恋林间的鸟儿骤然展翅,落在宫墙上三三两两猝然闪去的掠影。
在这个静谧如银、温凉如水的仲夏夜里,常人早已宽衣解带,上榻歇息。除却几个尚在门厅要道秉烛值夜的警卫,整个左侯国王宫好似陷入了一层朦胧的薄梦中,不能苏醒。
此刻,两个身影却异常清醒地在长安宫殿堂内悄然来回,伺机而动。一柄手灯正把二人背后的黑影拉得狭长。黝黑的天色宛若一道天然屏障,为这凉夜徒增了一分诡秘气息。无人知晓,深夜里这二人暗中动身,究竟所为何事。
“海棠,现在宫内巡逻的警卫都走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吗?”黑暗中,一个身影向另一个身影问道。
“时机刚好,娘娘快随我来。”
只见晦涩的月光下,一名宫女秉一盏烛灯,踩着莲花碎步在前找路,同时不时回首频频顾盼,似在为身后之人引路。不多时,两个人影便出现在一道红漆木门的门口。只见那宫女从衣袖中掏出一枚铜质钥匙,插进一方形质特别锈迹斑斑的古锁中,左手用力托起锁身,右手则三指合力,旋扭着钥匙尾端。
突然,锁开了。
随着“嘎——”的一声巨响,一道厚重的红漆木门缓慢张开。只见那开锁之人动作娴熟地窜跳进门去,而其身后之人却一个踉跄,好在终于安然无恙进了门里。
“娘娘可还安好?”
“本宫无事,莫要担心。海棠,你继续在前掌灯引路便是。”
“奴婢遵命,可是……启禀娘娘,这里共有七条廊道,分别通往了天枢宫、天璇宫、天玑宫、天权宫、玉衡宫、开阳宫、摇光宫这七所厅室,而每间厅室里都陈列着对应的神龛。传说,只有进入与自己缘法对路的厅室,所求之愿才能灵验,不然恐怕不仅祈愿不能达成,更有可能招徕不必要的厄运。不知娘娘打算前往哪间厅室履行这祭祀之礼呢?”海棠一边朝前缓慢走着,努力把手灯伸进远处,好让院落深处的晦暗能被烛光驱走些,一边漫不经心地向身后之人随口问道。
“这内院果然如往常一般宁谧,不然怎么连我身后之人的脚步声都听不得分毫。”海棠暗自感叹道,突然心觉诡异,猛地一回头,不禁失声叫了出来。
“啊!娘娘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