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姬娇声道:“他呼吸尚好,脉搏跳动也正常,怎会不行了?”
那老头子听了妲姬的责问,心中也来了气,哼声道:“姑娘,你这不是玩弄老夫么?既然你都知道他没事,那还带他来这作甚?”
他说得来劲,举起葫芦大喝几口,又道:“九阳神体,百年难遇,这么好的体质,居然没有重伤或恶疾。就好比有美酒没好菜,这教老夫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听到这里,涉影噗嗤一笑,道:“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怪医师,病人没事他反觉可惜。”
伏伶道:“世间怪事多了去了,只是你没有遇上而已。”略顿又道:“妲姬闻言,一时也糊涂了,问道:“你是说他没有什么大碍么?”
老头子没好气地道:“要不,你想他怎样?”
妲姬道:“可他已经昏迷两天了。”
老头子喝了几口酒,道:“现在他体内有着两股灵气,一阳一阴,正处斗争,他一时难以忍受,昏迷过去也是正常,但体内阳气是他的根本,且还是九阳纯气,那外来的阴气哪里抵抗得过,不消两日,这孩子必然醒来。但醒来后,兴许会引发一场高烧,这都属于正常现象。”
妲姬闻言心中暗想:这阴气正是她注入的玄寒刺,那会儿怒火上心不顾小和尚的生死,这会儿又为了他的性命奔波劳碌,想想自觉可笑。当下又问:“既然大夫知道他体内的情况,何不设法将他身上的阴气取出,这样他也能早些清醒过来。”
老头子摇了摇头,道:“不行的。”
妲姬笑道:“你没能力取出吧?”
“放屁,我陶翁何等人也,只要病人剩下一口气,老夫都有办法把他从阎王手中夺回。”老头子怒容满面地道,说到最后,还特地加了一句:“这可不是吹的。”话音刚落,屋内梁上忽地掉下一个人来。
妲姬定睛一看,却是一个六岁孩童,周身脏兮兮的,怀里也抱着一个葫芦,只见他缓缓地爬起,打了个酒嗝,稚声稚气地道:“刚才是谁在放屁?竟把本少爷从梁上吹了下来,好臭,好臭。”他瞧了一眼陶翁,远远走开,笑道:“原来是你这个无所事事的老酒鬼……”
话说到此,忽听沈丹青道:“原来那老头子是陶圣医陶前辈,难怪他的性格会有如此古怪。据说陶前辈自从离开内医院后,弃医修灵,凭着自己对人体的了解,以五行学说的金木水火土对应人体的五脏六腑,短短五年里竟让他领悟出“阴阳令”,成为一代宗师。”
“那段时间里,也是为难了他,也许只有没日没夜地修行,才能忘记他心中的痛苦。也正因如此,才令他对待生活如此之随便。”伏伶叹一声,继道:“当陶前辈听了那孩童的讽刺,气得他哇哇怒叫:“小兔崽子,竟敢如此说你大爹的不是,看招。”
两本医书一快一慢直飞而出,快的一本直接击中孩童的屁股,“哟”地一声,只见他摸着屁股往右转,慢的一本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竟是也跟着往右,不偏不倚,也正好打中他的屁股。
妲姬瞧得分明,快书直来直往,属于刚,则阳也。慢书飘忽不定,属于柔,乃阴也。想到这里,她噗嗤一笑,敢情这屋内乱七八糟的书卷是用来打小孩的。
“臭婆娘,笑你姥姥的丧。”那孩童一手揉屁股,一手抱着葫芦怒道。
妲姬闻言柳眉一竖,耳边却听到陶前辈说道:“姑娘莫要生气,这小兔崽子天生嘴贱,不挨屁股周身就痒。”话末,又一本医书打向孩童。“啪”地一声,孩童屁股又挨了一记。
“打吧,打吧,就欺负我不懂武功,爹爹不要我了,妈妈也不要我了,你就打死我吧。”孩童忽地将手中葫芦放下,坐在地上哇哇哭道,刚才那嚣张气焰已全然不见。